随昱恒安
作者:零点一刻半 | 分类: | 字数:7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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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奸夫淫妇
春冉直至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前面的院墙,侧面有门。
春冉丝毫没有顿足,一把推开了几乎快要掉下来的破木门。
院子不大,是荒的,
正是毁尸灭迹的好去所。
“音尘,音尘!”
春冉急促的唤着。
信上说她若晚到一秒,
宋音尘便会死于凄惨。
宋音尘凭空失踪了这么久,春冉恨不能不顾一切飞奔出去寻人去。
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人若是没了,就当真什么都没有了。
荒宅破败,满地浮雪,到处都是结网的蛛丝。
春冉举目寻找,
听到破旧桌椅后面传出微弱的呢喃声。
春冉提步上前,一瞬间不知是喜是悲。
“音尘,音尘你怎么了?”
宋音尘虚弱的靠在了桌腿一角,脸颊通红,眼神迷离似痛苦。
他身上没有捆绑物,但衣衫已经破损,这样冷的天,胸膛却露在外面。
春冉欠身蹲在宋音尘身旁,检查他有无大碍,检查他有无受伤。
“走,快走!”
宋音尘嗓音嘶哑,似用最后一丝力气愤力吼出。
春冉顾不上他说什么,抓起他的手臂试图将他扶起。
“血,好多的血。”春冉心尖一阵剧痛,
宋音尘身旁有块钝石,石头上沾染着血渍斑斑。
宋音尘为保清醒和理智,用钝石生生的割裂了自己的手腕。
“快走,别管我,快走啊。”
宋音尘知道自己被灌下了什么药,
更知道那些对春冉打着什么主意。
他悔恨至极,
痛恨自己为何要招惹春冉陷她于如此险境。
痛恨自己的自私,在没有任何能力保护她的情况下还妄想着给予她不切实际的未来。
痛恨自己没能及时收住自己的心,拉着春冉再入泥潭,
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听进许安随的劝慰,早点离开,不让自己成为他人对付春冉的把柄。
晚了,
好像一切都晚了。
宋音尘眼角闪着绝望的泪光。
他只一个念头,就是在自己还没彻底失控之前让春冉立刻就走。
春冉扯碎了裙角,将宋音尘流血的手腕牢牢缠住。
宋音尘发疯的一推,
春冉摔倒在地上。
“你不该来,快走,你听不到么,快走啊,快走。”
春冉也不回答,
她再次扑上来,试图将宋音尘扶起来。
手腕上的血若再流下去是要死人的。
这世间没什么事能让春冉再度绝望,
唯有王府内满目的亲人,还有他。
跌跌撞撞了几次,春冉始终扶不起他。
宋音尘浑身如万蚁钻心,他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衫,感觉体内如有炸药,若不即刻释放出去,便会炸得自己魂飞魄散。
“对不起,对不起…”
宋音尘不停的撞击着额头,撕心裂肺的呼喊。
春冉心疼得拥他的头入怀中,
“傻瓜,哪里是你的错,你又做错了什么。”
宋音尘似一头野兽,
粗暴的捧着春冉的脸颊发狠的亲吻。
这是他梦中才能想到的场面,
可悲的是,如今却是在这种绝境之处实现了。
宋音尘虽失控,却靠着对春冉那份刻入骨髓的执念一把将人推开。
“走啊,快走啊,快走…”
院外锣鼓喧天盖过了宋音尘的声音,
宋音尘如死灰般闭上了双眼。
“完了,终是我害了他。”
这处破院子为何会突然冲进来这么多赶庙会的人。
宋家的人,阮家的人,乃至不少勋贵世家的人为何凑巧都在其中,
不言而喻,
太后的奸计,得逞了。
徐怀宋闻讯,脸都吓白了。
腿上发软,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一路冲向京兆衙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公主被关押进牢里。
此事化作一颗炸弹,在京都百姓之中怦然爆炸。
当朝长公主和旧情人偷情被百姓捉奸。
宋大公子抛妻弃子,与老情人藕断丝连,勾搭连环。
阮氏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儿一纸诉状将奸夫淫妇告到衙门去。
太后说得对,
凭何要让自己吞下被抛弃的苦楚而去成全他人的背叛。
阮氏决心要这对奸夫淫妇去死。
所诉之事多是无稽之谈。
可百姓才不管她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百姓一旦将此事定性为了一场大快人心的捉奸,便纷纷视阮氏为正义的一方。
他们越是同情阮氏的遭遇,便会越发痛恨春冉和宋音尘的背信弃义之举。
老百姓几乎要把衙门的房盖掀了,
那些瓜果原本是准备供奉神明的,
眼下筐子里的那些东西,却都砸向了他们心中的奸夫淫妇。
“还长公主呢,就是个被北鞍人玩烂的烂货。”
百姓之中有人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着春冉。
“亏得当初房老先生还为她特意出山。
也不知此情此景房老先生那般的大儒会作何感想。
看来房老先生也不是什么圣人嘛,
这样的娼妇却当成英雄一般的颂扬,
呵呵,笑话,真是世间最大的笑话。”
荣王府的人与出言不逊的老百姓打了起来。
谭清和亲自前来镇压,该抓的抓,该打的打,
却引起跟新一轮百姓的仇恨,
反而将怒火全都转向了荣王府去了。
衙门给出决断,
事发之时,宋大公子身染情毒的。
春冉衣衫完整,并无不妥,而且宋音尘手上有伤,明显是为了克制而对自己痛下的狠手。
再加上阮氏先是收到了宋音尘的放妻书的。
尽管这一点宋音尘做的依旧是薄情寡义的事情。
但至少说明不了宋音尘欺骗背叛妻子一说,便构不成奸夫之罪。
老百姓先入为主了。
认为这些不过是官官相护的开脱之词罢了。
他们将衙门的大门堵得水泄不通,徐怀宋只能将春冉从后门带回王府。
“宋音尘怎么样了?”
春冉平静得好似在询问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徐怀宋担心,但又不能直问。
心疼春冉是真的,自责更是真的,他不敢想象结果,恨不能即刻提刀以死谢罪。
“回公主,宋公子他,他被宋大学士接回府了。”
宋音尘他很惨。
那催情药一旦发作,若不及时释放,是会将人憋出人命的。
宋音尘至死都不肯玷污春冉清白,
毒性在体内剧烈发作,导致他下体爆裂,不得已施了宫刑,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阮氏恨得嚎啕大哭。
“你放弃了宋家和阮家的颜面,宁可向世人宣告你是个太监,也要保住春冉清白,
你用我们几代人的声誉去成全你的爱情,
像你们这样自私的人,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一起下地狱去吧。”
阮氏的谩骂声响彻大街小巷。
理智一些的百姓会想,
若宋大公子真和春冉公主有染,
那宋大公子为何要憋得自己暴体变成太监再无法行人道?
傍晚,荣王府的马车急匆匆的停在了王府门口。
满车身的污垢,都是失控的老百姓丢的鸡蛋,菜叶,甚至还有粪便。
太妃回程的路上就听到了此事。
期间几度晕厥,早已哭成了泪人。
“这是存心不想让我的冉儿活啊。
我的冉儿受了那么多委屈,叫她活着就有这么难么?”
春宜也傻了。
她今日偷偷见了阮余初,那人向她表述了衷肠,她整个人都还是蒙蒙的。
如今阿姐的事全然盖过了她那点女儿家的小心思,她全身抖得厉害,竟突然怀念起许安随来。
“若是她在,她会怎么办?
她有办法保住阿姐的吧,她那样神通广大,一定会帮阿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