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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昱恒安

作者:零点一刻半 | 分类: | 字数:73.4万

第211章 流水宴

书名:随昱恒安 作者:零点一刻半 字数:2493 更新时间:2025-02-18 01:50:33

时间回到荣王成亲前三日。

于礼,楚昱恒和许安随便不能再见面了,直至成亲当日。

新娘府上从这日起便开始没日没夜的流水宴席。

当时与庆国公顾家结亲时,老夫人乃至全府上下都是极为颓丧的。

为完成老国公遗愿,许安随所嫁非人。

老夫人并没有开席宴请,

知道女儿并不会在那样的人家待太久,

人尚且还在府中,却已经开始期盼许安随归家的日子。

可如今却大不相同。

杨嬷嬷边忙碌边偷偷流泪。

自家姑娘走尽了千帆苦难,终得以良人相伴。

回过头去看那些磕磕绊绊,仿若过眼云烟,一切命中注定,是宿命亦是天赐良缘。

“快,戏台搭好了,戏班子的晚饭同样不能含糊。

来者就是客,

只要肯说上句吉祥话的,就算乞丐也需迎进来喝上一杯喜酒。”

镇国公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许老太爷特命许族众亲前来帮衬。

若非亲自瞧见,许安随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许家竟还有这么多亲戚。

远的近的,左一个叔伯,右一个婶娘。

拐角就是一个表姐,转弯又是一个大娘。

许安随只觉得闹人的厉害。

她独自回到房中坐在窗前发呆。

自从父母兄长走后,她只觉得国公府冷清。

许是之前兄弟太多,太热闹,突然人就全都没了,

只剩下喘不过气的悲伤,

和静得可怕的黑暗。

如今这场面,比之爹爹在时还要昌荣个半分。

可就算锣鼓震震,就算宾客们觥筹言笑嬉闹声不断。

许安随就是觉得冷,

孤孤单单的冷,

那种无法与至亲分享喜悦的冷,

天地间只她一叶孤舟的冷。

想着想着,眼泪不觉间潸然而下。

幻儿端着喜盘进来,嘴角飞扬着喋喋不休。

“咱们这姑爷啊真是太贴心了。

喜服还有凤冠头面这就派人送来了。

姑娘你看,

这喜服颜色红的太正。

姑娘快试试看。

这可是王爷找了二十位顶级绣娘没日没夜赶出来的。”

幻儿啧啧啧个不停。

指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满是珠翠宝石的凤冠。

文氏捧着一盘子钗镮首饰风风火火而入。

“王爷又派人送了这些来,全都是出自宫中的司制局精心打造的。”

“咱们小七配得上这份贵气。

咱们小七穿上这身,出嫁当天姑爷瞧了,怕不是要流口水了。”

文氏和幻儿笑的前仰后合。

察觉许安随情绪不对,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笑容戛然而止。

幻儿知道许安随所想。

这世间除了至亲,她最在意之人无外乎那几个师父。

至亲都不在了,师父们明明都在,却都言明不会来。

和荣王成亲,是许安随人生中不可多得大事。

她太想和师父们分享这份喜悦了,想扑进师父们的怀里告诉师父们,她如今找到了归宿,所托之人是她真心爱慕之人。

“姑娘别伤心…”

许安随打断,一抹眼角,笑着起身接过幻儿手中嫁衣。

“来,帮我试穿。”

这嫁衣如天作一般,不能说合身,仿若长在许安随身上一般尺寸服帖得天衣无缝。

通体的金丝线耀眼,配上绝顶的凤鸟祥云等绣纹,

裙摆处一圈沁了水一般通透的东珠环绕,

一步一摇,

仿若荷塘里坐地的红莲,衬得许安随即便没上妆,却美得不可方物,美得宛若矫人。

门外好戏已经开场。

宾客满座,喝彩声连连。

“这戏怎么没听过啊,唱的是哪一出?”

文氏向外张望,

许安随也闻声好奇。

“走,我们出去看看,这样热闹的一出戏,怎么能少了咱们。”

许安随搬了凳子坐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第一出唱了个女娇娥锐变巾帼女英皇血染五千里大漠的故事。

新戏文,格外新鲜,

看得台下的观众如痴如醉,跟着台上的女英皇银剑舞动,掌声雷雷,喝彩声震天。

“好,好啊,好啊。”

好几大家私底下跑去后台找了班主。

因着都有或大或小的家宴要办,希望班主可以赏脸,到府上为其助兴。

班主只是笑笑,捋着胡须摇头不语。

第二场唱的是一出鸾凤归巢的戏码,

是一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唱的是一世的错过,二世的奔赴。

最终,戏中男子千辛万苦抱得了心仪之人入怀。日子和和美美,福极绵延。

几家夫人们忍不住掩面而泣,

美好的爱情最能让女子动容。

第三出戏讲的是个小女娃山中拜师学艺的故事。

这一出是既搞笑,又欢乐,结合了杂技和戏法。

那小女娃和师父们斗法斗得在场之人捧腹大笑。

正值所有人情绪高涨之际,

随着一声巨响,一枚烟花冲向天空,绽放出绚丽的光芒。

紧接着,

更多的烟花陆续升空,

五彩斑斓的火花在夜空中交织成不同花朵的图案,

红的、绿的、黄的、紫的……

各种颜色的烟花争奇斗艳,像闪烁的星星,像飞舞的彩带。

眼花缭乱,如痴如醉。

夜空被彻底点亮,一派繁华尽数撒在了国公府的上空。

人群中不时传来欢呼声和惊叹,

满京都的人都驻足在这一刻。

这样的烟花即便皇家庆典中都未曾出现过。

所有人都在笑,

许安随却在角落里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真是的,

不是不来了么,

来了也不好好相见,

搞这么一出,非要让人哭上一哭,

当真是越老越讨厌了。”

许安随悄然转去了后台。

将一二三四,四位师父堵个朝面。

谁养的孩子谁清楚,

许安随打小就是个机灵鬼,

怎会看不出这一台好戏,是师父们的杰作。

胖墩大师父大腹便便的张着双臂一把将许安随抱在怀里。

“丫头啊丫头,师父想你想的又胖了一圈啊。”

眼泪实在绷不住了,

许安随边哭边捶打着大师父的大肚囊。

“不是不来了么,有本事就真别来。”

二师父秋千瞪了老三灵通一眼。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看吧,丫头生气了。”

“你说你腿脚不好,刚刚还跑去跳火圈。

还有你,”许安随嘟着嘴瞪着眼,

“你写的什么戏文啊,小时候明明都是你们打我来着,

怎么变成我欺负你们几个老家伙了。”

这一夜,许安随把几个师父抓到房间里,喋喋不休了一整晚。

几人不停的掏耳朵,

不约而同的羡慕起老四那个半聋不聋的家伙来。

“二师父,人家几个师父都准备节目了,你呢?我的礼物呢?”

秋千狠狠敲了敲许安随的脑壳,

“就知道你这丫头脸大,

别着急,成亲那日你就知道了。”

秋千的笑,有点邪,有点坏,许安随有些脊背发凉。

正皮着,

人未到场的五师父派人送来了信。

信中六个大字,

“大礼,日后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