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往后该如何去面对君天瑶，更不敢想象，若是君天瑶恢复了记忆，会是多么痛苦。

他退缩了。

也许，莫行之说的对，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不应该再纠缠，这世上，能配得上君天瑶的，也非莫殷莫属。

如今，他连面对君天瑶的勇气都没有。就连除夕夜两人之间相处的快乐与美好，也皆化为尖牙利爪，将他的心撕得粉碎。

他扪心自问，有什么资格，给君天瑶快乐？又有什么资格，留在君天瑶身边。

“二少爷，您吃什么馅儿的饺子，东厨的师还在等着我回话。”

莫衍摆了摆手。“下去吧，随意。”

靴子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莫衍心情沉重地往飞鹤居走去。本说好了，午饭各自吃饺子的，不知为何，莫殷突然让他去飞鹤居一起吃饭。

他实在是惧怕看到君天瑶。

“怎么这么慢？饭菜都快凉了。”莫殷见他慢吞吞走来，有些责备的意味。

莫衍指了指脸上的面具，道：“风太大，伤口有点疼，所以走得慢。”

莫殷叹了口气，道：“听行之说，伤得不轻，以后很可能留疤，是我考虑不周了，让你又吹了凉风。”

“哥哥不必自责，男子汉大丈夫，留点疤算什么。”莫衍看了看四周，问道，“天瑶呢？他不一起？”

“他还在睡觉，这顿饭，我们兄弟两人吃。”顿了顿，莫殷又道，“他不在，你我也好敞开了聊，坐吧。”

两人入座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莫衍明显感觉莫殷有事情想跟他说，可又多次欲言又止，便主动问道：“哥哥可是有话跟我说？”

莫殷闻言，手下一顿，犹豫了片刻方道：“正是。”

“哥哥请说便是。”

莫殷为两人斟满酒，道：“你我兄弟二人也有大半年时间没有一起好好聊过天了，今日趁着佳节，便好好聊聊。”

莫衍将酒一饮而尽。“是我不好，不应该离家这么久，让哥哥操心了。”

莫殷沉默了一会儿，面色凝重道：“莫衍，你是真的喜欢君天瑶吗？还是......”

想起自遇到君天瑶以来发生的种种，莫衍心中阵阵刺痛，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竟然从来没有谈过感情，他对君天瑶，也一直都是强迫。这样的关系，又何谈喜欢？

辛辣的液体，再次穿肠而过，莫衍眉头紧蹙。“他对我从来没有感情，一直是我自作多情，发现被利用后，强迫于他，他一定恨透了我。”

“怎么会？”莫殷自嘲地笑了，“即使喝了忘忧，他还是忘不了你。强迫他的人，是我。”

莫衍看向莫殷。“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殷轻叹一声，道：“有些事情我本来打算瞒你一辈子，本意是为了你好，可如今，看到你们再次纠缠在一起，我开始怀疑之前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真的是为了你好吗？也许，缘分天定，我该将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中才是。”

“哥哥可是要告诉我，之前的事情？”

莫殷点了点头。“你若想知道，我知无不言。”

“哥！”莫衍心慌意乱，连忙制止了他，“我暂时......暂时还没有做好准备。”

莫殷不解地看向他。“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吗？如今，知道你的过往跟君天瑶有关，为何似乎却害怕了？”

“是，我退缩了。”莫衍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我害怕，真相太残忍。”

莫殷明白了他心中的顾虑，神情变得复杂起来。“莫衍，即使你不想知道，我也会告诉他的。因为，他的过往，不仅与你有关，亦与一个人有关。”

他语气异常坚定，甚至有些偏执，让莫衍愣了愣。“哪个人？”

莫殷眼睛微眯了起来，神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酒杯，良久，方道：“莫玄。”

“莫玄？”莫衍仔细想了想，难道此人就是那个让莫殷念念不忘的玄儿？“他是何人？”

“他是......”莫殷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明知对方是他的弟弟，可还是没有克制自己，做出了违天背德之事，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向莫衍解释。

“他也姓莫，难道，他与我们家有关系？”莫衍心中有些震惊。

莫殷双眼紧闭，内心的挣扎与煎熬让他眉头紧紧皱起。“他是我的弟弟，亦是你的哥哥。”

莫衍听得更是一头雾水。“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