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此时身处千鹤山庄，那一定是说出实情的最佳时机。

可偏偏他们是在偃月谷。

他不敢冒险，他怕君天瑶把他逐出偃月谷，这样，他很有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君天瑶了，更别说为君天瑶解第二次毒。

这也是他刚才想要让君天瑶随他回千鹤山庄的主要原因，他害怕，错过这次机会，他就再也没有勇气，将事实说出。

君天瑶见他沉默不语，觉得一定是自己猜对了，心中不免酸涩。

“这样也好，我们本也不会有结果，互相利用，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虽这么说，可他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对莫殷已然动了情，即使两人走不到一起，他也不希望，莫殷对他的好，都是因为那个叫“玄儿”的人。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觉，

他没有推开莫殷，任莫殷攻城掠地。

......

等君天瑶睡着之后，莫殷才离开了白泽宫，他要去会一会那位右座主。

因为此人关系到他能不能顺利将君天瑶带走。

几经打听，得知那人住在腾蛇宫，他当即便决定前去拜访一番。

而莫衍得知莫殷要见他，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莫殷解释，自己为何会在偃月谷做右座主。

可不见又不妥，无奈之下，他又重新戴上那副人皮面具，才将莫殷迎进了腾蛇宫。

看茶的侍女退下后，莫衍才问道：“莫庄主找在下所为何事？”

不得已，他刻意修饰了声音，但这样反而引起了莫殷的怀疑。

“白座主可是嗓子不舒服？”

莫衍心下一惊，他才说了没几句话，莫殷已经开始怀疑他刻意伪装了，这后续再聊下去，怕是很快就会露馅。

他强装镇定，道：“这两日感染风寒，嗓子有些哑，慢待了庄主，还望庄主海涵。”他忍不住喝了口茶，以平息内心的紧张。

莫殷自然是发现了他的紧张，没有戳破他，道明了来意：“我今日来找白座主，主要是为了君谷主。不知白座主可否解除对君谷主武功的压制？”

莫衍也猜得到，他来此多半是为了此事，本也打算顺水推舟，告诉莫殷解除压制的方法，但此时，为了让莫殷猜不到他的身份，便打算先刁难一番。“若是君天瑶没了武功的压制，那他一定会联合莫庄主，夺回权利，甚至杀了我泄愤。莫庄主觉得，我会置自己于危境之中？”

“白座主这么说，就有些小人之心了。我既然有求于你，自然不会完全置你于不顾，更不会任你被报复，这一点，白座主大可以放心。”

他是那样从容镇定，不卑不亢，即使身处偃月谷，依然有着上位者才有的威压。

莫衍呵呵笑了两声。“若莫庄主是我，能放心得下？”

莫殷闻言，看了他一眼，道：“既然白座主不放心，那我可以先带他离开偃月谷，等离开之后再帮他解除压制，这样，座主就不用担心了。”

莫衍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若真按他的提议来，那么他既知道了解除压制的方法，也可以带走君天瑶，自然而然就得到了君天瑶的芳心，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看着莫殷坚定的神色，莫衍心中如有一团荆棘，刺痛不已。“莫庄主是打算带他回千鹤山庄？”

莫殷笑了笑，神情变得温柔起来。“不瞒白座主，在下正有此意。”

虽然，现阶段千鹤山庄与偃月谷共同歼灭灵婴教，算是同盟，但偃月谷在江湖上的地位依旧没有翻转，莫殷先来偃月谷，又带君天瑶回千鹤山庄，定会惹来闲话。

想到此处，莫衍不禁问道：“那莫庄主又打算如何堵那悠悠之口？”

莫殷不假思索，道：“江湖上基本没有人见过君谷主的真实样子，只要他不带那副面具，也不会引起风波。”

“话虽如此，可江湖上多少只眼睛看着，莫庄主进偃月谷时可是孤身一人，若离开时多了一个人，那自然会引起大家的猜疑，届时，莫庄主又打算如何应对？”

莫殷却不甚在意，笑道：“这就更简单了，就说是偃月谷为感谢千鹤山庄，送我的侍宠便可，给同盟送侍宠的事情，在江湖门派之间可不少见。”

莫衍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眼前人是他的哥哥，权倾江湖，众望所归，无论什么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最终都会成为一段佳话。

反观自己，离了千鹤山庄这个光环，什么都不是，又拿什么与莫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