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听着远处的狗叫声和喧哗声，

这真的刺激到了他。

同时，他对戈登十分失望，

明明是戈登对不起自己，

他也在对自己连连道歉，

但他竟然把手下带来了，还想抓自己！？

而且，自己也根本都没打算逃跑！

戈登眼看着事态进一步恶化，

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进一步刺激哈维。

然而，

下一秒，

在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哈维，在你的心里，你并不想伤害那个孩子。”

哈维扭头一看，

果然又是蝙蝠侠！

哈维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身体后退了半步。

他又看了看手头的人质，看了看戈登。

在确定蝙蝠侠没有耍什么手段后，

他才激动地说道，

“这与我想不想伤害没有关系。”

“我在乎的，只有公不公平！”

“你觉得，我们能在这个不正义的世界里当个正义的人吗？”

“你错了。”

“这个世界很残酷的。”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

“唯一的道德，只有运气。”

哈维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那枚硬币。

“只有运气，才是公平的。”

“它不会偏袒任何人。”

“不会有先入为主的预设。”

“有的，只是公平。”

“他的儿子就和瑞秋一样，都有活下去的机会。”

“有一半的可能性，能活。”

“另外一半的可能性，就是死。”

听到哈维又提到瑞秋，蝙蝠侠也激动了起来，

“瑞秋的事跟运气无关。”

“那个时候，我们都采取了行动。”

“我们三个人一起。”

哈维又反问道，

“那为什么，失去一切的人，只有我一个？！”

听到哈维的反问，在蝙蝠侠在心底里，生起了一团怒火，

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失去一切呢？！

我也失去了！

瑞秋也是我的一生挚爱啊！

蝙蝠侠大口喘着气，抑制着自己的激动和愤怒，

他不可能把‘瑞秋也是我的挚爱’这个秘密坦白，

就只能避重就轻地道，

“也不能这么说。”

哈维见蝙蝠侠不敢正面回应他的反问，

就用更激动的语调说道，

“小丑选中的人，是我！”

蝙蝠侠则劝道，

“因为，你是我们所有人当中，最优秀的那个人。”

“小丑就是想借此证明。”

“哪怕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也会走向堕落。”

哈维已无话可说，

他回忆起，他曾经也是个被寄予希望的人，甚至能被称为哥谭市的希望，

但现在呢，他半人半鬼，

而且还劫持一个几岁的小孩作为人质。

哈维无法否认，

“他是对的。”

蝙蝠侠马上又说道，

“哈维。”

“现在，你掌握着生杀之权。”

“导致了这一切悲剧的人，才是那个真正该死的人。”

蝙蝠侠的话，就是在给哈维暗示，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导致悲剧的凶手，

甚至，他们还和哈维一样，同是受害人！

真正的凶手，就是小丑那伙人！

哈维有些动摇，

但他又想到，

难道在场的这些人里，就对于瑞秋的死毫无责任吗？！

接着，他强定心神，

不再去管蝙蝠侠所说的话，

也不再去顺着蝙蝠侠的逻辑思考，

他不再想去象征什么正义，做什么光明骑士，

他只想顺从混沌的逻辑，做一个命运之下的屈服者。

而且，

在场的人，对于这场悲剧，也都负有责任，

至少是间接的责任！

哈维拿起了硬币，并且向众人展示。

接着，他说道，

“硬币，能带来命运。很公平的。”

“命运，就从你开始吧。”

哈维望着蝙蝠侠，

正是蝙蝠侠，来救哈维自己，而不是救瑞秋，才导致瑞秋的死亡。

在危急关头，蝙蝠侠没有选择拯救弱者，

而是权衡利弊，选择救能带来最大好处的强者，

这样的蝙蝠侠，有罪。

哈维如此想着，

随后就面对蝙蝠侠，投下那枚命运硬币。

硬币抛起，落下。

哈维看向结果。

很遗憾，

朝上的是烧焦的那面，反面。

随后，

哈维直接抬起手，没有丝毫犹豫，冷不丁地就朝蝙蝠侠开出一枪！

蝙蝠侠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腹部遭受到了重击！

接着，

蝙蝠侠缓缓倒地。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尤其是被哈维挟持着的那个小男孩！

他直接皱巴着小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本来，左轮手枪在他的耳边响起，吓了他一大跳，

而后，蝙蝠侠这个大英雄就中枪倒地了！

这个小男孩的年纪还小，还不明白蝙蝠侠具体意味着什么，

但是，在他的心里，蝙蝠侠一直都是守护哥谭市的大英雄！

或者说，在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之中，几乎没有不视蝙蝠侠为偶像的！

而现在，

偶像蝙蝠侠就死在了自己面前！

哪个小孩子能受得住这样的冲击啊！

枪响之后，

戈登的老婆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另一个孩子，

她根本不敢去看倒地的蝙蝠侠，也不敢让孩子去看。

戈登则瘫软在地上，嘴唇颤抖，双眼直直地瞪着倒下的蝙蝠侠，

他根本不敢相信，蝙蝠侠就这么死了？！

他又回想起，

在以前，在蝙蝠侠打击犯罪的时候，他是要注意躲避子弹的，

这就说明，蝙蝠侠身上的战甲，最多能防拳头和冷兵器，而防不住子弹。

再说了，以戈登的经验来看，

能防得住子弹的防弹衣，都极其厚重，

蝙蝠侠身上的战甲，为了方便行动，十分轻薄……

戈登估计，蝙蝠侠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

此时倒在地上的蝙蝠侠，虽然一动不动，但只是在装死。

而且，他感觉十分郁闷。

看来，这个哈维也不是很了解我啊，

他真以为一颗手枪子弹，就打死我了？！

我的这战甲，是能防住小口径子弹的，

只要不是被人用机枪对着扫射，或者来上一发火箭弹，那就没事……

然而，虽然蝙蝠侠没死，子弹甚至都没有打穿战甲。

但他仍然受了不小的伤。

子弹巨大的动能，撞击在他的腹部，

这这让他感到腹部剧痛不止！

再加上不久前跟小丑的缠斗，消耗了他太多体力，

此时的他，倒在地上，确实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

……………………

直播间内，

观众们看着哈维、蝙蝠侠、戈登这三巨头再次聚首，

而且是以这种方式聚首，

大家都绷不住了，

“想不到啊，曾经的哥谭市正义三人组，如今一个黑化成了反派，一个瘫软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还有一个被一枪撂倒。绷不住了！”

“哈维对蝙蝠侠第一个开枪，因为他觉得在他们这三人里，蝙蝠侠对瑞秋的死责任最大。”

“那他第二个要开枪的人是谁啊？该不会是戈登吧？！”

“我唯一担心的是，哈维该不会要杀那个小孩吧！？”

“你们还记得吗，戈登也是带着枪来的。”

“对啊，戈登，你的枪呢！？你要支棱起来啊！给哈维一枪啊！”

“戈登现在都被吓成瘫子了！哪还拿得动枪？！”

“他老婆孩子都被绑架了，小儿子还被歹徒控制着。曾经的好战友，如今变成了疯狂歹徒。而且，最强的蝙蝠侠，也被直接打死了！这放在谁身上，都会被吓成瘫子吧！”

“而且，要戈登对哈维这个过去的好友开枪，估计他做不到……”

“别怕，蝙蝠侠正在装死呢，他也开始耍心机了！”

“估计最后力挽狂澜的，还得是装死的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