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鹤西心里复杂，没想到自己的妈妈居然和外人讨论他感情上的事。

“你也别郁闷。”江华叹息道：“刘夫人是关心你，在治疗期间，她和我谈了很多。”

“和你谈了很多？”楼鹤西皱眉：“为什么？”

江华见楼鹤西不满，轻笑：“我和我恋人视频的时候被她看见了，我恋人是个男生。”

楼鹤西：“......”

“我妈她和你说了什么？”

江华回想着：“很多，说这个是不是病？是不是你为了反抗故意做出来的，更或者仅仅是因为叛逆期。”

楼鹤西沉默的听着，原来母亲的转变居然是因为这个。

“我跟她说完，本认为刘夫人只是好奇的问问，但是后来她主动提到了你。”江华那个时候也十分震惊，一时间担心因为自己说的话而让刘夫人做出错误的决定。

“也没有说是你。”江华温和的目光：“夫人用朋友举了例子，我也不拆穿。”

“我妈他，问了什么？”楼鹤西心里被“唰！”的一下抓紧了，轻疼的令人烦躁。

江华：“夫人说，他的朋友快要结婚了，但是却喜欢上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是在订婚前和他谈的恋爱，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分手，可她看的出来朋友非常喜欢男孩，她该怎么办？”

江华说完又喝了一口冷饮，酸爽的感觉让大脑加速旋转：“夫人说的时候表情躲闪，但是目光里流露出来绝对并不是对朋友的不解和担忧。”

楼鹤西抿唇，也不隐瞒：“你想的不错。”

“嗯，很容易就能想到。”江华眼神打量着楼鹤西：“所以，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

“......”楼鹤西丝毫不退缩的迎上视线：“你和我妈说了什么？”

江华嗤笑一声：“楼少爷，现在应该不是你要强的时候。”

楼鹤西沉默良久，江华也不催促他，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我......以为可以保护他。”终于，楼鹤西沉闷的说出了口：“那个时候，我以为可以瞒着他，直到结束。”

江华挑眉：“结束？什么结束？是你和他的关系，还是其他什么？”

“我大一认识的故词。”楼鹤西眼底流转着遗憾和思恋：“那个时候因为我父亲的原因导致我性格扭曲，而故词对我的百般包容，却让我更想欺负他。”

“你这人......”江华“啧啧”两声：“你以为你是小说男主吗？”

楼鹤西忽略江华的吐槽，继续道：“后来，我趁着酒意，向他告了白，时间是大一的下学期，在乐城。但故词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很开心，却依旧配合着我。”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很短，虽然有三年内，但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我自己浪费的。”楼鹤西红着眼睛：“为了逃避感情。”

江华淡淡道：“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上故词的？”

“不知道......”这很奇怪，楼鹤西也曾想过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故词，想了很久。

是某一次对视的心动，还是故词为他做了什么感动的事情，或者是其他。然而，在分开的四年，他始终没有想明白。

“不知道？”江华意外的眨了眨眼 ，心里却有了答案，所以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他并不打算告诉楼鹤西：”那好，这个问题你自己去想吧，那后来呢？为什么订婚？想鱼和熊掌兼得？“

楼鹤西只感觉到喉咙发热，看着手中的冷饮，仰头一饮而尽。侵入身体的寒冷，身体不由得打了个颤：“我家的情况江医生应该也知道一些吧？”

江华点点头：“你父亲楼明义在外面有了人，刘夫人的病他有绝大部分的责任。”

“对。”楼鹤西非常厌恶在他面前提起这些事情，他只感觉到恶心：“我爸在外面有私生子，但是族里是不认的。”

“家族里不缺乏优秀的人，老爷子身体不好，想着自己去世后能够有人管理楼家，别被七零八落的分散。楼明义以前对我不管不顾，但这次他只能靠我给他争取最大的利益。”

“那个时候我没有和他没有抗衡的力量。”楼鹤西紧紧握着杯子，似乎想将他捏碎：“所以我想和他交换条件。”

江华饶有兴趣的点头：“什么条件？”

“我要了西际。”楼鹤西冷声道：“只有拥有自己的产业，才能站稳脚跟。”

“你现在的公司？”江华轻笑：“你就这么相信的自己能力能够和楼家百年的基业相比？”

一谈到商场相关的事情，楼鹤西表情无疑是胜券在握：“楼家现在大部分产业依旧是老人在管，年轻人的思想他们还在拒绝，也不会让他们参与进来。我小叔凭借一己之力将管艺传媒做到全国前三，哪怕已经是楼氏主要的产业，但是楼氏内部依旧不会承认，因为他们认为，这些都不是正道，迟早会日落西山。”

“这确实是。”江华点点头：“这些年你们楼氏的结构确实没有多少变化。”

楼鹤西肯定地说：“西际就是我的筹码，我敢保证，在两年内，成为楼氏的第一的产业。”

江华丝毫不怀疑，楼鹤西的信誓旦旦的目光让人信服，但是：“所以呢？故词就是你的牺牲品？”

他们可不是来谈理想抱负的，江华大概也明白了：“你为了自己，就这样放弃了他？”

楼鹤西刚才意气风发的面容一瞬间宛若死潭：“我不想放弃，但......我没有办法。”

“以前我太过狂妄自大，以为什么都会在我的掌握中，但是我想错了。”楼鹤西自嘲：“我保护不了故词，不能在他受委屈的时候站出来，也不能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出现，甚至在我亲人面前，我都不敢承认。还想着将一切的原因推到他的身上。”

江华目光往卧室的方向瞥了一眼，道：“所以你就提了分手？”

“......是。”楼鹤西佝偻着腰，胸口上郁结多年的石头已经足以压迫他的心脏：“我害怕故词知道真相，害怕他恨我，厌恶我，所以我逃走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故词知道一切？”江华突然冷声道：“他只是在等你向他坦白，但他没想到的是，最后你却安了个罪名给他，自己逃之夭夭，还要他可怜巴巴的过去找你，一个人跑到国外，如果不是遇见我，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楼鹤西丧气的垂着头，手在忍不住发抖，他很害怕，尽管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故词，但他却非常害怕和故词见面。

“我......”楼鹤西并不能为自己辩解半句，对此他哑口无言。

江华气得胸口起伏：“楼少爷，所以你现在居然还有脸缠着故词，这点我是没想到的。”

“华哥。”忽然，卧室门被打开，楼鹤西全身一震，目光惊恐的抬起头看过去，似乎不敢相信，又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