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味道改变了，多了狼的臭味和没闻过的味道……”

“是吗？”QB打趣地问道:“你在担心那个孩子？也是，之前为了给你偷鱼被打伤了，说不定感染死掉了也说不定，毕竟没父没母一个人死在……”

“闭嘴！”

杀生丸突然低吼，然后陡然沉默，但身上乱掉的气息再没有恢复，而是越发焦躁起来。

他杀生丸怎么可能在乎一个人类？！

然后QB就看着杀生丸一直盯着每天小女孩钻出来的草丛，可到最后那个女孩都没有来。

沉默起身，不顾身上微微作痛的伤口，杀生丸向村庄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全都是狼的，不，这么说是不对的，那些狼并没有死，它们还活着，但比死还痛苦。

一朵朵瘦长的蓝色香菇供破狼皮，优雅地舒展菌丝占据更多养料。

被菌丝覆盖的血肉快速的干瘪下去，有几只狼只剩下包着骨头的皮，但它们的眼珠依然在微微颤抖。

“……”

眼前的鬼畜的一幕并没有让杀生丸感到不适，他只是再好奇一个问题——人呢？

就算是清道夫鬣狗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吃，内脏，含肉量大的四肢这些是狼的首先目标。像头颅这些部位只有在食物极度匮乏的时候才会啃食，尸骨无存是不存在的。

那么，人的尸体呢？

而且这股如同树脂和脂肪混合的味道他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

“你知道什么吗？QB。”

“你去村庄不就知道了吗？”

“抓紧。”

杀生丸速度陡然提速，一抹血珠从半空掉落，而杀生丸已经窜出去老远，QB风筝一样空中飘荡，它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杀生丸竟然会提示？！这怕不是一只假的杀生丸！

村庄一片死寂，幽蓝色的磷火虫随处飘荡，大量人类的尸体被打扮整洁，如果不是没有呼吸，杀生丸会以为只是睡着了。

卫宫士郎穿着古老的狩衣念念有词，浅蓝的光晕溢散，因惨死淤积的怨气快速消失。

角落里一具小小的尸体躺在那里，没有和其他人放在一起，杀生丸一眼就认出那是找他的女孩。

卫宫士郎停下超度，看向杀生丸。

“那个孩子留给你了，不管是扔掉还是其他什么都随你。”

说完卫宫士郎练成一个巨大的坟墓，泥土翻涌将所有人吞下，再缓慢生长出无铭的碑石。

不管他们生前有多少矛盾，现在他们都在一起了。

做完一切，卫宫士郎准备离开，身后杀生丸傲慢的声音中难道多了困惑。

“这有什么意义吗？”

“大概……是没有吧？人都已经死了，灵魂也转世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点，就算毁灭也不会有人记得。”

卫宫士郎回过头，很是无奈。

“村子里人都死光了，以后也不会有人来祭拜吧？”

“可要是就让他们暴尸荒野我又总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我就把他们埋了。璐璐也老说这是没意义的怜悯，我也知道超度完他们就只是等待分解的有机物，但是……”

卫宫士郎摇摇头，“这或许就是慈悲吧？哪怕只是自我满足也弥足珍贵，杀生丸，你有怜悯的东西吗？”

杀生丸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凝视那个小小的尸体，像是没有听到，又像是一开始没打算得到答案。

腰间的天生牙沉稳的脉动，眼前的视界开始重叠，来自阴间的小鬼提着锁链在女孩身上忙碌，七道锁已经锁上了六道，留给她和他的时间都已经不多了。

“你想让我救她吗？天生牙。”杀生丸抽出那把杀不死人的刀，突然想起卫宫士郎之前的话。

【这不是武器，是重来的机会，杀生丸，你有想要守护的人吗？】

一起浮现的还有父亲离开前像是不屑又如同惋惜的轻哼。

冷冽的刀芒劈碎锁链和小鬼，无形的力量将迷失的灵魂从通往冥界的道路拽回来。

“我杀生丸没有想要守护的人。”

想是要反驳什么，又像是在辩解，杀生丸冷冷地说。却发现卫宫士郎蹲在一边逗弄QB，顺便给无字碑上了一束花。

“你说啥？”

“……”

这个家伙为什么总能恰到好处的破坏气氛？

女孩猛烈的咳嗽吸引两人的注意力，杀生丸小心翼翼把女孩抱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女孩身上的尘土沾染洁白的尾巴。

“杀生丸……大人？”小女孩眼一下子睁大了，“真的是杀生丸大人？小玲好开心！”

面对想要扑上来但又羞愧缩成一团的萝莉，杀生丸露出温柔的微笑，小玲脸瞬间变得通红，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卫宫士郎默默举起手机，想了想又放下，虽然说这可能是杀生丸最温柔的一刻，但杀生丸一不是妹子、二不是他儿子，他拍什么照片？

他又不是日暮里推销员，熟练各种强人锁男，男上加男等硬核技巧！

好一会，小玲才意识到她好像能说话了。

第38章 尊老爱幼篇——爱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孩子也是心大，全然无视了杀生丸怪异的打扮，也不奇怪这片森林里为没有妖怪和小动物。

反倒是稀里糊涂撞上最大的妖怪还幸运的没被杀死，完成了华丽的涅盘。

看着沉浸在两人世界中的杀生丸和小女孩，卫宫士郎轻轻咳嗽，“杀生丸，你知道刀刀斋在哪吗？”

“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找他打点东西，顺便帮你谋一把能杀人的武器。”

杀生丸有些奇怪地看着卫宫士郎，在他印象里卫宫士郎虽然保持着怪异的公正，但骨子里的超然和优越是去不掉的。

就好像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也因此无需对任何人妥协，但现在他竟然主动提出来帮他谋把刀。

他杀生丸最近有做什么让对方亏欠的事情吗？

想半天没想明白，杀生丸淡淡的说：“随便。”

“啊，等等还有一件事！”在杀生丸奇怪的眼神中，卫宫士郎凑到小玲面前，露出商业性的微笑。

“少女我看你根骨惊奇，有兴趣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吗？”

玲满怀期待看着杀生丸，像是恳求爸爸出去玩的女儿。

“杀生丸大人，可以吗？”

“随便，不过那个家伙可不靠谱。”

“唔……”

“能变强帮助你家的傲娇杀生丸大人哦！”

“好~”

“……，你到底出不出发？”

“啊，请稍等一下，”卫宫士郎脸上狰狞一闪而过，“我还有一会，要不我先带小玲熟悉一下灵魂宝石？”

虽然不知道卫宫士郎搞什么鬼，杀生丸直接同意——他可不想再挨上一顿毒打，对上卫宫士郎他总有点怂。

当然，这点他杀生丸大人是不可能承认的。

距离村庄大概几公里的地方，卫宫士郎和爱尔特璐琪蹲在地上采蘑菇，如果杀生丸到这里就会发现，遗留在村庄的狼尸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

因为它们的大部队都这里被卫宫士郎的孢子干掉了，它们的首领妖狼族少主钢牙被十字架型拘束器吊起来，荣幸体验了一把来自星海的拘束设备的强人锁男。

虽然本人很不愿意的样子。

“大灰狼，灰又灰，一条尾巴吊起来，种完木耳种香菇，一动不动真可爱~”

毛骨悚然的童谣回荡在黑暗中，卫宫士郎把蓝瘦香菇扔进锅里，熬煮到蓝幽幽的孢子浓汤，然后尝了一口。

“不错，挺好喝的。”

爱尔特璐琪也凑过来尝了口，默默地补上一刀，“就是材料恶心了点。”

“混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钢牙几乎要咬碎一口钢牙，他刚带着手下洗劫一个村庄就看到这两人从后面追上来。

他还没动手就看见对方愣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掏出一根蓝色的瘦长蘑菇往它们方向一甩，接着他的狼群就全军覆没。

可他连这两人的味道都没闻到过，对面怎么看都不是人类，他什么时候招惹到对方了？

卫宫士郎叹了口气，又往那一锅蓝瘦香菇浓汤里加了不少香料，端起一碗朝钢牙走去。

“还记得你之前毁灭的村庄吗？那里有很多人身上都还有肉，没吃完！”

钢牙一下子愣住了。

没吃完是个什么鬼？这个男人难道是因为浪费食物就找上来屠他满门？有病啊！

“这个时代人类还是食物链中下游的一环，从观察者角度来说，你们捕食人类并没有问题，但捕食不意味着屠杀，所以你们是有害的，有必要清除。”

卫宫士郎很是诚恳：“这里并不是我的母世界，你们也不是我的任务目标，作为持有者我没办法干涉你们，我得感谢你把理由都送上门。”

“毕竟我是人类的方舟，你们捕杀人类真的很讨厌，讨厌的到想把你们统统杀掉！真好，现在你们一动不动顺眼多了。”

“啊！”

钢牙惨叫一声，卫宫士郎用最暴力的手法把他双腿中的四魂之玉碎片抠出来，然后把那一碗蘑菇汤灌进钢牙嘴里。

卫宫士郎向钢牙展露出精致的笑容，如老鬄看向盘子中的美食，又如神父看向棺材里的尸骸。

“放心好了，天上的龙神会原谅你，但我一定要送你去见她，记得给她带蘑菇汤。”

钢牙挣扎着想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但陡然僵直。

大量的菌须从他的五官里挤出来，微微转动白浊的眼球被挤出去然后挂在菌丝上，成为菌体的一部分，一根根蓝瘦香菇从菌丝上长出来，润泽的菌盖里仿佛有液体滚动。

异香流淌在空气中，就连爱尔特璐琪也忍不住抽动鼻子，想要将这份甘美的味道尽可能保留。

“永别了钢牙，愿天上的龙神会喜欢你的味道。”

下一秒所有的蓝瘦香菇都消失了，连同香味都被毫无残留地榨取，就像从没有出现那样，虚空中有隐隐有人打嗝，看来吃的很开心。

另一边教小玲的卫宫士郎站起来拍拍手，“可以出发了。”

……

……

刀刀斋是现存最好的妖怪铁匠，犬大三把刀中其中有两把是他打造的，随着犬大将东征西战这两把刀大放异彩，也一举奠定了刀刀斋的地位。

也许是再也不愁吃穿，所以怪脾气和规矩也上来了，不是说规矩不好，而是不适合。

谁家妖怪对于人类来说不是杀人盈野无恶不作？可刀刀斋偏偏把用小孩打造刀剑的弟子驱逐出门，并宣布不为恶者打造刀剑。

无血无冷酷无情的杀生丸自然是上了他的黑名单，这个固执的老头每次发现杀生丸就跑路。

好在杀生丸大部分时间也没打算理他，大概是觉得没必要自降身份去找前朝老臣的麻烦。

尤其是对方居住的地方可不是脏乱差就能概括的，每次去那对他的鼻子都是煎熬。

反正卫宫士郎一到刀刀斋的工坊附近就给一行人套了两层空气清新结界。

这个鬼地方岩浆四处流淌，还满是硫化物刺鼻的气味，再加上远处不知道什么妖怪的骸骨被岩浆反复炖煮，种种难以置信的味道混合成的恶臭牢牢占据了这片荒野。

一般人来这最有可能死于毒气而不是脱水，难怪每次只有犬夜叉和戈薇往这跑，就连戈薇来过一次后都很少再来。

不说别的，光是这里的空气对于女性娇嫩的皮肤来说就是天敌！

也就爱尔特璐琪是真祖无所畏惧，不然这个地方大概要在经历一次地幔喷发了。

没错，这鬼地方是类似黄石公园的活火山口，刀刀斋所在的地域只是其中一条岩浆河流的分支。

据芙芙说这里还连接着冥府，两个空间的相对运动造就了这里独特的地理气象，甚至再往前一段距离就是通往冥界的大门。

那里有亲切的牛头马面，他们会提供多种套餐，全都是以死亡开头的冥界之旅，运气还能见到阎罗王，如果被丢回来指不定还能获得直死魔眼。

因此各位穿越者可千万不要错过哟！

杀生丸把两人一狗带到后就带着小玲离开了，两人一狗跨过无数细密的岩浆流，苍白的鱼骨掏空后做成的工坊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就是刀刀斋的工坊。

虽然说是工坊，但门只是一条破草席，废弃的刀片和铁块在门口堆的到处都是，一股脚臭混合硫化物和铁锈的味道顺着高温升腾。

这居住环境完美符合外人对技术死宅的臆测，光味道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天知道犬夜叉是怎么忍受的，难道是鼻塞？

卫宫士郎满怀恶趣味地猜测，投影出一根木棍，还没撩开破草席就听见里面破锣似的声音。

“滚！老子现在没时间！谁都不见”

稍微探测一下里面的情况，卫宫士郎露出了危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