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根据镜晷的指引，孟婉君一行四人在当天傍晚来到尧城。

初来没察觉什么诡异的变化，不过尧城的百姓们似乎都很抵御外来人。

纳兰灼华叼着根稻草，左顾右盼，有时候偶尔撞上一个两个百姓正好看他，他便故意凶神恶煞地瞪回去。

孟拂笙很是嫌弃，无语道：“你这样瞪人，就算没有坏心，他们也要把你当成坏人了。”

纳兰灼华嘁了声，不以为然，道：“坏人就坏人呗。反正他们也没把咱们当成好人吧。”

孟拂笙撇嘴道：“是你，不是我们。”

纳兰灼华道：“呵呵呵，你真把自己看的高。少年，自己瞧瞧，咱们四个在他们眼里，就是上古四大凶兽，避之不及！”

孟拂笙虽然不原因认同纳兰灼华的说法，不过确实，这些人看他们的眼神，真的很像是看到了吃人不吐骨头的上古四大凶兽。

孟婉君道：“更像是过街的老鼠。”

小青眉头微挑，笑道：“阿君怎的把自己比喻成那腌臜东西。”

孟婉君耸了耸肩，对此不以为然，道：“不是我比喻的，是他们眼里就那么写着。不过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蹊跷，哪有人对陌生人这么大敌意的。除非他们被陌生人害过。”

小青道：“你说是那邪祟？”

孟婉君点点头，道：“是啊。肯定是那妖孽作恶……不过咱们随便拽一个百姓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他们会吓的更什么都说不出来。”

孟拂笙道：“那还是没吓住。打一顿就老实了。”

纳兰灼华眉头一挑，难得地赞同道：“诶！我同意！”

孟婉君脸色沉了沉，不着痕迹地凑到纳兰灼华和孟拂笙中间，悠悠地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思想如此如出一辙了？”

小青和煦一笑，点头道：“恩。真是默契。”

纳兰灼华赶紧吹着口哨走开了。

孟拂笙板着脸道：“姐！你莫要胡说八道！谁跟那家伙默契了！”

孟婉君一双祖母绿的眼睛射出讳莫如深地光，警告道：“最好是。”

孟拂笙好似泄了气的皮球，砸吧着嘴道：“真是的，姐，你对纳兰灼华未免也忒在意了。我怎么说也是你弟弟啊。就算偏心也没你这么偏心的。而且……你对他那么好，是喜欢他吗？”

孟婉君的神色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眼不远处还在跟百姓互瞪的纳兰灼华。

“……”真是不知道这个顽劣跟孩子一样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

“看着挺痛快的。”孟婉君随口道：“你不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吗？不用左思右想，想什么直接说就行，他不喜欢拐弯抹角，正好我也不喜欢。”

孟拂笙道：“哎哟，我也不喜欢。”

小青飘过来，笑着道：“所以说你们两个很是默契嘛。”

“我去！”孟拂笙吓了一跳，“姐夫！你能不能走路出点声！人吓人，吓死人啊！”

小青从手里变出一把折扇，扇了扇，轻笑着解释道：“我不是人。”

孟拂笙：“……”好别扭，好无力反驳的一句回答。

孟婉君道：“前面有家客栈，我们进去吧。”

四人进了客栈，果然小二还是很热情的。没有人不喜欢送财童子。

纳兰灼华把手里的一锭银子放到小二手里，小二很是夸张地往下弯了弯腰，似乎是被银子给沉住了。

孟婉君瞥了他一眼，转身坐下。

小青在孟婉君身边坐好，另外一边是孟拂笙。

纳兰灼华带着小二过来，点了吃的，略微等待片刻，小二把丰盛的饭菜端了上来。

孟婉君给纳兰灼华使了个眼色，纳兰灼华的手在桌子底下一翻个，又变出一锭银子。

“伙计，来！”

他说着，将银子放在桌上，一边招呼那个小二。

小二眼睛都直了，没想到他们这个小店还能碰到这么有钱，出手阔绰的金主。

“诶诶！这位爷，不知您有什么吩咐啊！”

纳兰灼华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你搬个凳子，过来，同我说几句话。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若是都说出来了，我再给你一锭银子。”

孟拂笙小声道：“姐，他在败家。”

孟婉君先喝了口水润喉咙，末了才轻声道：“没事，反正他钱不要钱。”

孟拂笙：“……”

小二两眼放光，先将银子装起来，而后搬了个凳子坐到纳兰灼华和小青中间，一副“就算诸位问候我们祖宗十八辈也没得问题”的模样，静候纳兰灼华提问。

纳兰灼华道：“你们城中的百姓为何看我们都带着敌意？”

那小二闻言立即哈哈笑了两声，摆手道：“这位爷，您别介意。不是他们看你们有敌意，他们看所有外来人都有敌意。”

孟婉君不着痕迹地看了那小二一眼，果然如此。

孟拂笙道：“为什么？”

小二道：“不瞒各位说，咱们尧城啊，最近不知道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了，邪乎的很。”

他说着说着，便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不到两个月，已经死了十三个大汉了。”

孟拂笙拧眉道：“十三个？怎么死的？尸体有什么异样？他们现在在哪？”

他一下问出连珠炮的问题，把小二一下问蒙了。

纳兰灼华拍拍孟拂笙的手，哄小孩一样的哄着道：“你让人家一个一个慢慢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且都死了两个月的尸体了，还能在哪，当然是地底下埋着啊。”

孟拂笙触电似的把手藏起来，“你你，说话就说话，别总伸手！”

纳兰灼华噗嗤一笑，没再多说，转头继续对那小二道：“跟我们说说，那十三个人怎么死的吧！”

小二探寻地看了他们几个一眼，他也不是傻子。突然来了四个外地人，出手大方，开门见山直接询问城中有没有什么怪事，自然不是普通人。

不过瞧着他们面相也不算凶恶，大概不是什么坏人，于是大着胆子多问了句，道：“你们是专门过来除妖的吗？”

纳兰灼华“咦”了声，——这么明显？

小青扇着扇子，微笑着点点头，道：“你真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