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已经有两个据点被破坏，但是改造人的数量差不多了……”

孔兆尹喃喃自语，“李星君那边应该也快了吧？”

“你再说什么？”

赵航问道。他此刻已经不想阻止孔兆尹了，应该说，他已经被孔兆尹说服了。

“我在说一出好戏，老赵啊，很抱歉……”

孔兆尹露出了笑容，“李星君明知道六耳是我一号城市附近的实验室，我能如此迟钝然后被他抢了先手？”

“什么意思？”

“李星君想要利用凌霄殿成为主宰，我并不在乎，或者说，我和他的目标并不冲突。”

赵航愣了一下，“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完成老君没有完成的壮举，既然你和我一样，并不赞同让人工智能掌握最后的秩序，那么不如加入我吧？”

孔兆尹看着赵航那疑惑的表情，笑了笑继续说道：“老君或许已经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他亲手建立起凌霄殿和瑶池，但最后却开启了永生者实验。老君自己也不确定人工智能会让世界变成什么样子，能和人工智能相互限制的，只有永生人了。”

“永生人？齐天和六耳？从噬菌体的功能上来说，确实是限制凌霄殿和瑶池最好的武器，可是他们也是人，怎么确定他们能一直保持本心，不去掌握凌霄殿或瑶池呢？”

赵航觉得人工智能掌握秩序是灾难，人类掌握秩序同样是。

“无法确定……”

似乎是嘲讽老君的所作所为，孔兆尹撇了撇嘴，“老君自然是很厉害的人，但他留下的烂摊子足以让这个世界恐惧了，但这也不能怪他，由人工智能掌握秩序，谁都无法预料它未来会不会成为一个人类无法反抗的存在。而由人类掌控秩序，人心更加的难以猜测。”

赵航叹了一口气，“这确实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是的……所以老君把两种方法都抛了出来，可这同样是灾难的开始，如果没有噬菌体，或许就没有如李星君这样想要窃取凌霄殿权柄的人。”

赵航不得不承认，事情就是这样的。

孔兆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就像一开始说的，他不在乎。

“老赵啊，我们活的够久了，其实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就开始不在乎了，李星君不一样，他还年轻，野心也很大，想要成为万人之上的存在，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不……我现在不是跟你扯这个，说重点。”

赵航啧了一声，明明比自己还年轻一些，还像跟后辈说教一样。

“你见过瑶池里的‘真实世界’吧？”

孔兆尹没有等待赵航的回答，“我曾经有一个学生，叫做董力，他跟我说过，他很想有一天能够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里，看不完的风景，吃不完的美食。”

“可那毕竟是虚构的……哪来什么真实世界？”

赵航摇了摇头，他依然不知道孔兆尹想要说什么。

“那你说，我们这颗被污染的星球，曾经是什么样子？历史已经淹没在沙尘之中，可时代的馈赠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你就不想去看一看？以人类的身份，去看一看。”

时代的馈赠指的就是各种技术，人类就是靠着这些馈赠撑过了那些艰难的时光。

“这不可能的……”

赵航的话还没说完，孔兆尹就打断了，“曾经我们确实回不去了，但未来呢？随着污染的降低，地球一定会变成真实世界的模样，只要能活到那个时候。”

“你疯了？你也想要飞升？”

“呵呵……飞升？我想要的是永生！以人类的身份！”

孔兆尹有些激动，“钥匙，钥匙就在哪吒那里！所有的改造人相互连接，其实已经算是一个小噬菌体了，我要从哪吒那里把钥匙抢过来！”

赵航听的目瞪口呆，“兆尹，你疯了！哪有什么永生？”

而且他也反应过来，孔兆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什么李靖，什么凌霄殿，他的目标是和凌霄殿地位等同的瑶池，瑶池的系统就在乾元城。想要和凌霄殿对抗，确实只有瑶池了。

他冷哼一声，气道：“原本我以为你是真为人类着想，没想到你也是为了一己私欲，亏你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你不懂！老赵，你根本就不懂！你确实老了，目光如此的狭隘，凌霄殿我自然会阻止！因为那本身就是计划中的一环，我想永生的前提是，世界会变得越来越好，成为真实世界，如果越来越坏，我自然没有永生的念头，把你的格局打开！”

孔兆尹冷哼一声，虽然阻止凌霄殿只是计划中的一环，但毫无疑问，这是对人类有利的。

“可永生本就是伪命题，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夺取瑶池是想要做什么！”

赵航觉得孔兆尹已经疯了，如果真的是为了阻止凌霄殿被李星君把持，那么如此多的改造人作为牺牲品当然是值得的，改变世界哪有不死人的？

可为了夺取瑶池，意图成为第二个李星君，那完全就是个心里扭曲的变态。

“老赵，我以为我们是一类人，你很让我失望……”

孔兆尹一开始确实对赵航隐藏了真实的想法，可随着交谈的深入，他觉得赵航是个可以和他同行的伙伴，但现在……他不是了。

“你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就看着吧，我不会让你死，不仅不会死，你还会见证那个伟大的计划，到时候，我很想亲耳听到你说自己错了……”

赵航冷哼一声，“我无法阻止你？别忘了我也是二号城市的掌控者，论地位我们平齐，论资历，你还差一些呢，我会把情况如实告诉元老会。”

“别做多余的事情，没用的，你以为元老会那些老家伙为什么站在我这边？”

孔兆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人心啊，总是经不住诱惑的，你是愚蠢的，无法理解我的理想，元老会那些家伙也是愚蠢的，只看得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赵航猛地站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