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一言难尽
作者:沈胄 | 分类:古言 | 字数:6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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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走后
他其实从前想过,这种事儿早早晚晚的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可为什么会是她……
宋清涟的脑海中闪过在那黑黢黢的牢房内,少女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张肉饼来。
她的指尖微红,眼睛里透露着喜悦,像是在让自己夸她能把饼子偷偷带进来,多么机灵一样。
当时他想着,她如今都过得这么苦了,为什么见着了自己还能笑呢?
多傻啊。
三百七十八
大人不在家里,我更是整天闲的发慌。
偏偏我这个人不爱出门儿,也没那好精力,于是最常做的事情便是搬了个屋子,坐在树荫下面儿绣东西。
我感觉大人已经把我给养废了,刚刚离开驸马府的时候,我整天想的净是怎么教训那些欺负过我、看不起我的人,好叫他们也尝尝被人欺负是个什么滋味儿。
但是在大人这里,我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整天吃吃喝喝,想做什么他都非常支持。
有时候我自己算一算,感觉这几年过的就跟一天一样,好像是发生的事儿都挺多的,但细细一想,又觉得也没什么大事儿。
这样活着真轻松。
三百七十九
楚嬷嬷对我最近越发是管东管西了,我此时终于是明白为何母亲将她分到了我的身边,敢情就是为了催我早些怀有子嗣的。
哎呦,这可是苦了我。
好几次我看着楚嬷嬷那张脸,都忍不住想要质问她:自产自销,你叫我怎么才能生娃娃?
偏偏无论贾大夫说什么,她都不信。
我这边说我的,她那边做她的,硬逼着我天天喝参汤,终于把我的鼻子都喝出血了。
这下子,玛瑙与琉璃二人也生了气,她们俩对着楚嬷嬷冷嘲热讽了一番,总算是不跟着楚嬷嬷一起逼我天天喝奶奶喝的身汤了。
改成了老鸭汤。
排骨汤。
黄芪汤。
一个比一个难喝。
我:“……”
实不相瞒,我花盆儿里的花最近长得越发茁壮了。
三百八十
梅城的赵将军最近有点儿怪。
平心而论,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人见到赵将军一个大马金刀的汉子闲着没事儿手里面便学着人家读书人拿了本儿书,摇头晃脑地嘴里面咬不清字,都会觉得他这是脑子不正常了。
而赵将军自己看了几天之后,也觉得他是做不来这文雅之士,突然觉得宋清涟这人挺厉害的,走到哪儿手里面都拿着这玩意儿。
居然还不嫌困!
后来这本只翻了前十页不到的书就被束之高阁了,某一天在赵将军着急点旱烟,火引子却找不到影儿的时候被撕了几页,之后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三百八十一
江耀祖虽然淘,但习武方面还是有着几分天赋的。
他似乎天生就对舞刀弄剑非常感兴趣,武师教的往往一遍就会,
老夫人从来就没指望江耀祖能有什么出息,只要他身体好,没什么大病,在自己死之前再娶上一门儿好亲家,那她就已经觉得可以瞑目了。
而姨娘自觉这几年来老爷对自己的恩宠不在,在对待姜耀祖的事情上,一丁点儿都不敢插手,全凭老夫人一个人做主,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天天拿着棍棒累的浑身是伤,只敢默默把话都咽在嗓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埋怨着老爷瞎折腾人。
所有人都对江耀祖不爱读书的这个事实认命了,除了江子期。
他是怎么也想不通,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凭着自己的脑袋瓜子,怎么江耀祖就一点儿书都读不进去呢?
刚把武师请过来的那几天,江子期还在旁边观摩过,那武师以为老爷这是过来检查自己水准的,于是就拿出了看家本领,双刀使的是虎虎生风,院子里面的青板儿砖都被跺得啪啪作响。
江耀祖看的是热血沸腾,江子期却是面色惨白。
他一见到那武师手里面拿着白闪闪的刀,明知刀锋并没有开刃,他还是吓得腿肚子直哆嗦。
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敢进去那个练武的院子。
不行啊。
江子期想,他们老江家就江要组一个独苗,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说不定这孩子就当真读不进去书了,爹是个状元,儿子却是个草包,说出去太难听,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一定要逼着儿子读书!
打死都要让他考科举!
三百八十二
姜耀祖是一丁点儿都不知道老爹的雄心壮志。
幸好他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估摸着在气死之前能把家都砸了。
三百八十三
大人明明说是一两个月才回来,可我左等右等,别说书信一封了,连个传话消息都没有。
一转眼的功夫,又到了冬末了。
三百八十四
“咚咚咚咚……”
两柄菜刀在菜板子跺着菜,一扎的腌菜一眨眼的功夫就成碎儿了,旁边儿的婆子也没闲着,正在剁肉馅儿。
梅城今年没有像往常那般闹饥荒,少有的一片安静祥和。
三爷的案子在夏初的时候终于盖棺定论,和大人先前预算的相差不多,严判了,倒是幸好没有死刑,不过需要关个七年多。
我不知是不是先前大人同说明白了宋二爷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所以早早就已经先戴上了有色眼镜,总觉着他似乎是对这个结果非常非常的不满意。
还有一个算是比较重要的事儿,就是姜丁那边儿的冯书生在秋闱考了个不算好也不算差的成绩,同进士。
同进士并非是进士,而是在三甲之外的补充名额,虽然是稍差一层,但到底不也是考上了吗,我不大明白为何江子期派回来的书信当中,对此事这般的耿耿于怀,不是我说难听的,就江丁的年纪和脾气,冯书生肯娶她,都是念着了大人的旧情,还有什么好挑三拣四的呢?
江子琪差不离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只不过是给我书信了两封见我这边儿没有什么大反应,不愿为冯书生走到一番,便不再来信了,只告诉我等江丁快定下婚期之后,再告诉我日期。
“夫人,”玛瑙的一声呼唤打断了我的回忆,我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