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寂蛇快如闪电，带着死亡的气息，气势汹汹的射了出去。

“疯子。”

雷震子咬牙切齿的咒骂着。

他不过是地仙，却能把自己压制的狼狈不堪。

寂蛇视死如归的射到身边，轰然爆炸，将腐朽真意充斥在周围，令他的寿命如潮水般疯狂消散，再坚持片刻，会被文殊硬生生耗死。

若是寻常角色，雷震子弹指间就能将其镇压，可文殊是他的长辈，是老师云中子的同门师弟。

他对文殊出手，会被世人唾弃，会令老师蒙羞，会未被昆仑山的教条。

“该死，他这是吃定了我，若直接振翅离开，定会被李靖治临阵脱逃之罪，若在这里硬挺，寿命会被那些小蛇不断蚕食鲸吞，若对他出手，丧尽天良欺师灭祖的罪责，我根本承担不起啊。”

“哪条路都是错的，我该怎么办，啊啊啊！！！”

文殊屈指轻弹，寂蛇接二连三的，从袖子里飞了出去。

此法术的威力堪堪地仙，但蕴含的寂灭真意却能腐蚀寿命，令雷震子不敢硬接，只能辗转腾挪狼狈逃窜。

他就像是沼泽里的鲶鱼，在污秽的淤泥里疯狂挣扎，却无法摆脱死亡的来临。

无力感充斥在心间，雷震子看着下方的素白身影，心里逐渐升起恐惧。

众人看的胆战心惊，对文殊疯狂的举动感到震撼。

看着雷震子狼狈不堪的模样，文殊神色冷漠，目光深幽。

修行之路走的越顺利，心性越是脆弱。

他接连催动为虺弗摧，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目光，雷震子空有双翅风雷之力，却始终没有勇气反抗。

他越是堂而皇之，雷震子越是犹豫不决，胆颤心惊。

“这就是可悲之处啊。”文殊目光幽幽，冷漠的看着天空。“生灵们创造了规则，却被规则所束缚。”

“雷震子遵守规则不敢僭越，却忘了规则本就是用来打破的，被无形的物质所困住，那才是真的弱者。”

面对折磨，雷震子恨不得冲下去，将文殊撕成碎片，魂魄抽出来点成天灯。

可他知道不能。

礼义廉耻，长幼尊卑，这些规则就像是无形的大山，重重的压在背上，令他无可奈何骑虎难下，

他疯狂的怒吼，发泄着彷徨失措，心中满是后悔和自责。

寿命已经被磨灭了两成，体内充斥着浓郁疲惫感，羽毛逐渐出现凋零的状况。

“文殊师伯。”

雷震子下定决心，直接收起双翅，跪倒在地。

他大口喘着粗气，想要直起身子，却不由自主的佝偻起来。

身躯的衰老还能接受，但意志的挫折，却让他意崩溃。

文殊走到雷震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身上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如皓月般凛冽通透，阵阵洋溢在雷震子的鼻腔里。

雷震子脸色惨白，身躯微微有些颤抖，惊恐不断滋长壮大，他胆怯的看着文殊，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还请，师伯，赎罪。”

营地里万籁俱寂，只有火把散发出爆裂声，零星出现在寒夜里。

众人屏住呼吸，被文殊的狠辣震慑，心脏扑通乱跳呼吸急促。

文殊抬起脚，狠狠踩在雷震子的肩上，令他略微佝偻的身躯，直接被踹倒在地。

雷震子倔强的挺直身子，眼里满是怨恨的看着文殊。

“很好，我喜欢你倔强的样子。”文殊语气平淡，蹲下了身子，用手拍了拍雷震子的脸。

“从现在开始，我会不断用法术蚕食你的寿命，令你的经脉腐朽骨骼老化，终生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按照规矩，我会被圣人囚禁在五台山数万年，但你会彻底变成废物，被无情的抛弃在路边，就像当初你被抛弃在燕山那般。”

文殊冷漠的声音，令杨戬的心脏骤停，忍不住打了个寒潮。

雷震子大口喘着粗气，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傲骨和心性被文殊硬生生震碎。

不，不能这样。

他仿佛听到了雷鸣声、暴雨声、树木的枝杈撞击声。

在那个雨夜，他被父母抛弃在燕山，冰冷的雨水遍布全身，那种刺骨的寒潮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

“师伯饶命。”他连忙扑倒文殊脚下，沙哑着嗓子，眼里满是哀求。

文殊整理着衣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雷震子。

“跪在这里，直到他来。”

夜色正浓，文殊径直返回营帐休息，全然不顾旁人的震撼。

这是金吒嘴里的和蔼老师？

太狠了。

明目张胆的威胁，毒辣无情的手腕，令人心生胆颤。

哪吒看着杨戬，脸上满是疑问：“杨戬大哥，这还是阐教的福德真仙么？”

杨戬沉默不语，目光幽幽的看着营帐，心中思绪万千。

清晨，温暖的阳光悄然降临，将深夜的寒冷驱散吞噬。

汜水关特有的山茶花竞相开放，丝毫没有被寒夜的凛冽影响，将生机肆无忌惮的展露出来，汇聚成乳白色的洁白海洋，似柔软的羊毛毯般铺平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