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燕归吩咐下去没多久，暗卫陵二来报：“主子，没有媚药了。”

于是燕归很有耐心的又去了怡红楼，带了许多种类的媚药回来，价值两千四百两。

选了两种药性尚可的扔给陵二：“把陵一招呼好了，别想为他设法避罚。”

于是，有心给陵一帮忙的陵二也无能为力了。

能专程去买媚药也要给陵一用“刑”，可见燕归是铁了心收拾陵一了。

那之后，燕归再不出门，不过年心倒是来过一趟，先是对她发了一通火，说燕归借酒轻薄她，后又问沈书衍与她什么关系，燕归都一概不理，最后，年心很是无聊的说起梁祺。

自那日悬挂城墙上后，梁祺再不出门，且府里加强了好几拨守卫，年心再不能随意去越国公府。

年心走后，燕归直接倒床就睡，这一睡就再没下床。

足足五日。

“主子，你现在感觉怎样？”

床帐外立着一个女子，是自小跟燕归一起长大的小灵儿，也是燕归贴身的医女。

“还是疼。”

虚弱的声音自床帐里传出，小灵儿皱了皱眉，拧了热乎乎的锦怕，道：“把锦怕放到肚子上，正热着。”

疏影挑起床帐，小灵儿便拿着锦怕放到燕归的肚子上，然后给她盖上被子，随即，又放下了床帐。

如此几次，小灵儿又问：“好些没有？”

床帐内的人迟迟没说话，就在小灵儿以为燕归终于好些了已经睡下的时候，燕归比之前更虚弱的声音再度传来：“小灵儿，这个病是不是就治不好了？”

小灵儿一叹：“你这是寒症，并非短时间内可以治好的。况且你本就遗传了你母亲的行经之痛，遗传的体质，即便我给你治好了寒症，你每月这几日的痛也会比常人痛一些。”

燕归的母亲也有行经期痛不欲生的症状，身为明月楼的三大弟子之一，医术的造诣自是不必说的，可她自己都治不了这行经之痛，更何况小灵儿。

床帐放下，小灵儿那怜惜的双眼被遮挡在一方床帐之外，燕归疲惫的闭着双眼，身子卷缩着，大夏天的却裹着厚厚的棉被。

她满面苍白，身子轻轻的打着寒颤，双手紧紧的捂住小腹。

一阵痛意袭来，她颤颤的睁开眼，声音嘶哑：“给我姜汤。”

床帐再次被挑起，小灵儿接过疏影手中的姜汤，一口一口的喂着燕归。

“今日是第五日了吧？”喝完了，燕归无力的靠着小灵儿，一脸的憔悴。

“是呢，明日主子就又能折腾人了。”疏影扬起笑容，像是想要安慰燕归，却不知如何说。

燕归睨了她一眼，忍不住又颤了颤，嘴硬道：“我被折腾了这么些天，是该在别人身上讨回来，才心里舒坦。”

疏影闭了嘴，燕归已经放下床帐：“我舒服多了，你们也几日没怎么休息了，都去养养神吧。”

“属下陪您。”

“别在这里让我心烦。”燕归喝了姜汤，精神似乎好了些，声音比刚才有力了许多。

“我都没怎么说话，怎么让你心烦了啊？”疏影嘀咕着，却还是跟着小灵儿悄悄的出了门。

床上的人缓缓睡去，虽然小腹依旧疼着，但已经明显的缓了痛意，痛了几日没能好好睡觉的燕归终于沉沉睡去，只是眉头依旧紧蹙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的身上开始发汗，额头上浸满了汗珠，顺着额角落入发间。

没多久，她的眉头松了下去，同时，她鬓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身上的衣服亦是湿了个透。

紧闭的双眼微微的动了动，长长的睫毛轻轻煽动了几下，随即，那不甚清明的眼眸定定看着床顶，没一会儿，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终于又过了一月。”

整整四年了！

痛到下不了床，痛到说话都艰难，痛到她恨不得死去。

好在，又熬过去一次。

小灵儿推门进来，给燕归喝了点热粥，笑道：“看你这样，应该是不痛了。”

燕归像是被吸了全身的力气，除了那双有神的眼睛，整个人如大病一场一般的萎靡：“熬过了，真不容易。”

小灵儿扶着她下床，几个丫头给她擦身换衣，又伺候她洗漱，整个的折腾下来，天已经黑了。

因为白日里睡得不错，所以燕归并不打算睡觉，让疏影跟她说说这几日的事。

而疏影知道的事，往往不是正事，而是趣事。

据说，收敛了几日的梁祺，听说怡红楼有个新来的花魁，床上特别热情，不少富家公子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又听得那花魁特别识情识趣，身材凹凸有致等等的传言就心痒难耐了，于是终于出了越国公的大门，直赶往怡红楼。

不过这梁祺注定是个悲催的，才跟花魁赤裸相对，便被人狠狠的揍了一通，在花魁的面前对着揍他的人大哭特哭，三拜九叩的求着饶命，可笑的是，揍她的人是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弱女子。

这之后，梁祺再次闭门不出，却还是无法逃过被揍得命运，无一例外的，在每日都会被闯入国公府的白衣女子狠揍一顿，昨日的伤还未好，今日又添新伤，或是伤上加伤。

越国公被打一事直到惊动了宫里的天华帝，天华帝排了大内侍卫守卫越国公府后，白衣女子这才不再出现。

有人猜测白衣女子兴趣是越国公的风流债，也有人猜测白衣女子是侠女，专收拾梁祺这种纨绔子弟，为女子们解一解气。

燕归听到这里，颇觉得没意思，年心整日的揍人怎么没把人揍残了去？

若是她有这么个未婚夫婿，就算不打死他也得让他永远找不了女人。

过了好些天，燕归终于神清气爽的出了门。

红衣妖冶，红唇妖娆，走在人群里，总是能让人移不开眼。

“看什么看？”

燕归正在一边捏面人的摊子边上看老板捏玉皇大帝，她的旁边便出现一个腰缠金玉带，身穿金缕衣，腕戴金银镯，手指套满了各种扳指的……少妇。

那呵斥正是出自少妇身后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