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3.19.50

也许上天要让凛冬去懂得一些东西，广场上的战斗基本上如那位队长说的一样，平民始终是种碍手碍脚的存在，很难估计整合运动在这里到底投入了多少人，这只军警队伍光是在建立工事前弹药就已经用过了一半，在后面的工事战上，依靠工事虽然打退了两拨进攻，但是敌人好像没什么指挥官一样，仅仅是把愤怒与狂喜两种冲突的情绪宣泄在他们身上。

铺天盖地的扑上来，没有任何理智的厮杀，好像自杀一样。

凛冬在厮杀中受了伤，大概三道伤口，最严重的一道伤及肋骨。

真理已经苏醒但是却没什么战斗力，古米一直陪在她身边。

白桦和维勒斯一组，主要负责火力方面，维勒斯的原石技艺束手束脚不能使用，所以也没办法提供什么支援。不少学生趁乱跟着平民跑了。

“呵，呵...”古拉耶夫费力的喘着气，“你怎么样，小女孩。”

“我可比你这个老东西强多了。”凛冬和他背靠背，身上的伤也仅仅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血依然在往外渗。

第一道阵线已经完全崩溃了，凛冬和古拉耶夫判断一致，如果让敌人滚起雪球来，第二道，第三道，乃至于撤退的路线都会崩溃，所以必须在这里把他们打退。

这种情况下，短促突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尽管不安的学生一再暗示，但男孩不动声色，他叫卡尔梅克，切尔诺伯格的世袭贵族之一，目前的情况，他十分狼狈，表示了自己的身份后，有不少人愿意跟随他，但现在他并没有立刻去选择逃跑，凭借这群只是被恐惧驱赶的学生，并不能使他脱离危险，只有那个女孩，凛冬，必须要利用她才能走出切城。

虽然深陷重围，但他们两个依然保持着极高的效率去斩杀敌人。不过凛冬也只是强撑，流血过多伴随着眩晕，凛冬的脚下开始虚浮。

远处看着一切的真理低声对古米说，“古米，能麻烦你，把凛冬带回来吗？”

“但是你这边...”

“没事的，白桦和维勒斯会保护我。”真理轻轻摇了摇头，摘下了帽子，“凛冬，她，撑不了多久的，维勒斯，一会要麻烦你帮她治疗了。”

“你已经知道了？”

“昏迷的时候感受到了一些，嗯...”

12.23.19.55

古米顶着盾牌来到了前线。尸体尸体，到处都是尸体，几乎要把这里填满了。

反突击有个讲究，那就是一定要，短，快，猛。

短促突击打的就是出其不意，在敌人没站稳脚跟时迅速打乱敌人阵型和打击敌人士气然后快速后撤，一旦被缠住，所谓的突击也就是个笑话了。

很明显，凛冬他们每次后撤都得倒下很多人，而对于人数本身就少的突击队来说，只能靠凛冬和古拉耶夫苦苦支撑。

古米拿着那个金库大门，本身就极为显眼，一来到前线就受到了极大的照顾，所以寸步难行。

副手一狠心，把最后一发用来突围的炮弹打了出去。虽然误伤了部分突击队员，但是一个小口被打开了。

古米趁势冲了进去，把盾牌顶在了凛冬的身前。

“小女孩，走吧。”

“我猜你下一句要说什么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

“呵，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凛冬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裂开嘴笑了，“老东西，我带你出去。”

古拉耶夫也笑了，他慢慢走向凛冬，却突然出手打昏了她。

“诶，哎，这个孩子，带她出去，她撑不了多久，流血太多了。”古拉耶夫背过身去，“去完成你的承诺吧。我也该完成我的了。”

古米把已经昏迷的凛冬背回了后方，虽然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但好在没受伤。

维勒斯检查了一下凛冬的伤口，先帮她止了血，然后开始用原石技艺帮她恢复。

周围的人都投过来一些复杂的目光，维勒斯也只能低着头不去想也不去管。

真理牵着凛冬的手，古米递过去一个水壶，她低声说了句谢谢，从怀里掏出了手帕，沾了些水，替凛冬擦拭着身上的鲜血。

治疗结束后，维勒斯轻轻呼了一口气。

“辛苦了。”真理对维勒斯说道。

“不麻烦，倒是...我，可能要....”

“没必要。”真理又转过头去看凛冬。“她不会抛弃你的。”

维勒斯没说什么，留了下来。

副手在望远镜里看到了古拉耶夫最后的身影，很快，他就淹没在了人群里，或者说那条由尸体铸成的防线上，再也没有一丝浪花。

他想起了之前古拉耶夫对他说的，“不久，我的尸体，也会变成防线的一部分。”

“你们走吧。军警不收留感染者，也不收留感染者的同伴。快滚！”

真理让古米背起凛冬，白桦和维勒斯跟在她身后，她冲着副手深深地鞠了一躬，副手转过身去，没有看他们。

卡尔梅克看着受伤的凛冬，捏紧了拳头，他在嘴里嘟哝道，“蠢材。”

12.23.20.15

当凛冬再次醒来的时候，学生的队伍已经远离了那片区域，虽然仅仅只剩了不到三十个人，并且很多人对于她们都抱着提防，甚至是敌意。

“醒了？已经快到南部大门了，不过可能还有人在看守这里。”真理递给凛冬一杯水。凛冬告诉古米，把她放下来吧。

沉默着喝掉了半杯水以后，“这杯子里的水喝不完的吗？”凛冬难得开了个玩笑，“之前就看你们用这个杯子喝水。”

“古米弄的，她总能从各个地方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要吃东西吗？烤面包和香肠。”

“这种待遇让我觉得我们根本不是在逃难。”

“平民还是有些能逃出去的，那个拦路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在追杀上。”白桦也抓了凛冬的一块面包，换来的是凛冬瞪了他一眼。

维勒斯也开口说道，“你的伤，我还不能治愈，没有法杖，治疗效果打了很大的折扣。所以尽量别...”

“开什么玩笑，我还要带你们出去呢。”凛冬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含糊的回答道。在此时，她身上才有一个中学少女的样子。

（PS：乌萨斯的中学采取七年制和九年制）

“所以我们怎么过去呢，得抓紧时间了。天空刚刚已经出现了明火和闪电。”白桦提起了所有人的不愿意提起的一些东西，“天灾，就要来了。”

天空也似有感应般的响起了雷声。

“那就快点吧。”

“要一头莽过去吗？我们只有这么点人。”

“你还有别的路能走吗？最直白的战术反而是最有效率的。”

12.23.20.20

“啊，欢迎欢迎，我叫W，欢迎你们来到这里。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不能，你想干什么？”凛冬站在最前面，向W问道。

“啊，诶诶，有很有趣的人呢。孩子，我呢，被派到这里来拦截，难民，啊，不，应该叫敌人。这差事真的是无聊呢。”

“W？”一旁的整合运动看向W。

“别打断我说话！”W显得很生气吗，“嘛，不能小姐，我跟你玩个游戏如何？”

“我可没工夫跟你在这里耗。”

“好啊，你可以直接冲过来嘛，如果你有‘勇气’的话。”在凛冬还没有动作的时候，W轻轻举起手打了个响指。毫无征兆的爆炸出现在了凛冬身后。

“呀呀，挡住了，所以说你们很有意思嘛。”

古米在金库大门背后咳嗽了两声，血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所以，你们要跟我玩个游戏吗？”W笑眯眯的问道，凛冬相信如果不答应的话，大概全部都被留在这里。

“说吧，你想干什么。”

“啊，大概就是正餐前的开胃菜吧，让我看看你们的选择。”

“选择什么？”

“别太急嘛。”好像是撒娇一样，W的脸上浮现了粉红的颜色。

“诶，我真的很期待，很期待你们自相残杀的样子呢。先前通过这里的人，都经历了这些，啊，不过强调一下我可是很守信的。嗯，这个游戏呢，大概就是，一半的人能活下来，需要你们自己去选喽，你们认为跟着谁活下去的概率大，就跟着谁，然后解决掉另一半就好了。啊，当然只是团体就好了，几个团体也行哦，不然一个一个数我可是没耐心呢。”

W摊开手，“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去这么做，杀掉我，他们就会让开路哦，不过杀我，你们最好耐心准备哦。”

W把视线投向天空，做出一个远望的姿势，“呐，天气越来越不好了，你们在这陪我看烟花我也不介意哦。”

白桦一直瞄准着这个敌人，不过他清楚，即使开枪也打不死这个敌人，敌人很强，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他一直在等待着凛冬的指示，子弹不多了，但他会把每发都用在该用的地方上。

不过枪声已经出现，一瞬间白桦怀疑自己的枪走了火。

伤口没有出现在W身上，W只是笑了笑，指了指凛冬。

凛冬一开始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是那阵眩晕的感觉重新出现，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一个枪眼，衣服带有一股硫磺的焦味。血，出现在了她的手上，越来越多。凛冬昏了过去。

“啊啊，所以你们的选择是，这样的吗？杀掉自己的领导者吗？”W轻蔑的笑了笑，“那么就将游戏继续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