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她在夜祭言面前表现出脆弱。

“二小姐有事吗？”夏荷不为所动。

顾烟姗感觉自己所有的酝酿，所有的激越情绪突然就被一盆冷水给扑灭了。

这么久不见，妈妈不会想自己吗？

“没，没什么事，妈妈，你注意身体。”顾烟姗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也许，真的，相见不如怀念。

“嗯，没什么事不要打电话了，以免惹得老爷夫人不开心。”夏荷不仅冷漠，还不愿意多谈。

她完全没要问顾烟姗近况的意思。

顾烟姗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她飞快地挂了电话，生怕自己哭出来。

夜祭言看她情绪不对，神色骤变，“怎么了？你妈不好了吗？”

“你妈才不好呢？”顾烟姗怒驳。

夜祭言没有接话，眸色一点点暗沉。

他妈的确不好，甚至比不好都还要糟糕。

因为……她死了。

顾烟姗攥着手机，身体慢慢蹲下来，蜷成一团。

没一分钟，她的双肩开始簌动，低弱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传出来。

夜祭言本来有些生气，看她伤心又没了脾气。

“要不要我去教训顾孝成一顿？”他好心地询问她。

可是顾烟姗完全不领情，“不需要，你不要去打搅他们。”她的鼻音重得像得了重感冒。

夜祭言无奈又心疼。

她那样坚强的一个人，竟然被惹哭，可见顾孝成做了丧尽天良的事，他才想着要偷偷教训顾孝成一顿，结果顾烟姗又给他打预防针，“我告诉你，你不准偷偷去做坏事。”

夜祭言蹲下来，将她抱住，“好，我不做坏事，你想要我怎样才会开心？”

她的眼泪就像硫酸快要将他的心给蚀穿了。

顾烟姗不说话，只是揪着他的领子不断擦自己的眼泪鼻涕。

夜祭言从来没见过在自己面前这么不要形象的女人！

可他偏偏爱死了她这样软弱无依，依赖他的模样。

……

夏荷挂断电话，顾父就一脸紧张地问:“怎么样，顾先生说了什么？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夏荷轻轻叹口气，“是二小姐的电话。”

顾父瞪大眼，一脸震惊，“你说什么？烟姗还跟他在一起？”

夏荷点点头。

顾父还没说什么，顾琅姗已经开始嚷嚷了，“这个放浪的贱人，她凭什么？”

之前听说顾烟姗成了夜祭言的女人，她就怒不可遏，后来没有他们的消息，她慢慢也淡忘了，还以为夜祭言早就抛弃她，她不知道死在哪里，可现在，别人却告诉她，顾烟姗还跟夜祭言这个天之骄子在一起。

怎么可能？在一起这么久，他难道要娶她？

她绝不相信夜祭言对她情有独钟。

“大小姐，慎言，你这话要是让夜先生听到了，只怕老爷也保不了你。”女人被侮辱，夏荷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顾琅姗没想到一个下人也敢教训自己，当即就瞪起柳眉，准备发作。

顾父厉声喝斥:“好了，别胡闹了，你夏姨也没说错，夜祭言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物。我不管你之前怎么瞧不起你这个妹妹，她现在既然是夜祭言的女人，你就客气点。”

“爸。”顾琅姗一跺脚，满满的都是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