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好，我们一起看看。”乔莫初强忍着怒意，目光定定看向舞台后面。

礼堂里本来极静，片刻后各种声音鳞次响了起来。

舒解语却不动，她就那样呆呆的站在舞台中央，脸色惨白的盯着那架缓缓被推上来的钢琴，拳头慢慢握紧，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漂亮的眼睛里透亮，像有水雾，又像写满了恼怒，委屈，愤怒，甚至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和痛苦，天鹅服下的胸口一起一伏，竟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只有她知道，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她的妈妈带着她坐在琴房里练琴，又仿佛是那些常见的噩梦一样，梦里，她和妈妈练着钢琴，练着练着，妈妈突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她就这样愣愣的站着，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而台下的江晴美也与舞台一侧的佟若然相视一笑，眼里尽是得意。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媒体多，所有上流社会的人都来了，她作为学校的老师，如果在此时出丑，让学校蒙羞，学校一定会责罚她，她也会丢了江家的脸，江家肯定会骂她，到时，她就没了工作，在江家也没了立足之地，只有这样，才足够毁了她。

果然，一切都按她的计划进行着。

就在所有人以为，舒解语就这样站下去，或者最后羞愧离场，甚至底下的苏玉瞳脸上已经出现怒意的时候，她慢慢动了。

像一尊雕像突然有了灵魂，她眼神不再空洞，对全场观众一鞠躬，然后慢慢迈开脚步，一步一步，似乎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

大家以为她将要离开舞台，连台下的苏玉瞳已经站起来，脸色难看不已，就在此时，她脚步一转，突然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钢琴！

她脚步很慢，但是却没有迟疑，灯光落在她的头顶，从发梢流泻至发尾，幽幽的反射着暗红的光泽。

她穿着天鹅服，所以没有坐下来，而是采取的站位，双手抚上琴键。

当琴声从苏措指尖流出的时候，原本有点喧闹的礼堂渐渐静下来，

旋律起伏跌宕，高低起伏交错，辉煌而灿烂，而她修长的指尖，仿佛有了灵魂一样，在黑白琴键上来回飞快跳跃，她完美的侧脸被镜头映在大屏幕上，那样沉静，那样淡定和决绝。

台下，江予澈双眼再也离不开台上的女子，她就那样站着，不用看琴谱，仿佛她已经弹过无数次，熟记于心一样，熟悉的从开始的g小调，转G大调，再从G大调转到D大调，D再转B大调，然后再跳到C大调，再到降E小调，最后跳到降E大调，用她灵敏又高深的技巧，将篇幅宏大，声色辉煌灿烂，情潮跌宕磅礴的《诺玛的回忆》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一刻，她就像一块璞玉，突然被洗去一身的尘土，显露出她最原始的模样。

灼灼其华，让人移不开双眼。

不仅江予澈完全被台上的女子惊艳到移不开双眼，所有人都一样，大家静静的听着，跟着那双跳跃的手，进入到美妙的音乐世界。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终于，一曲终了。

全场掌声雷鸣。

舒解语转过身，轻轻鞠躬，却并没有离场，直到掌声停下后，她抬眼，眼底满是坚强和不屈，直接开口要求：“校长，不知能不能要求后台再放一次《诺玛的回忆》，我想用我的舞蹈，完整的演绎这首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