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

看到庄羽彻底陷入惊滞，乱羽一阵犹豫。

“你说，那是死后的境界？不是某个世界，不是某个时空，你叫它境界？修炼的某一种境界？”

沉默了许久，庄羽抬头，盯住了乱羽。

“是的，我非常确定，那是一种境界，如同某种突破似的，我在一瞬间感悟到了，在那种境界之下，能看到时空的流动，但是我这道意念内的记忆，极其有限，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完整回忆出，当时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乱羽极为肯定的点了点头。

“灵风子，菱儿，还有你，再加上那个昆同，已经都经历过了这种境界，能看到时空的流动吗？也就是说，你们从时空内看到了什么，想要迫切的提醒我？”

庄羽眉头一皱。

“没错，我虽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但我现在依然感受到，当时我进入那种境界时，极度迫切的想要大哥看我的记忆残影，我现在的记忆，可能不及当时的一成，如果是大哥你，兴许有办法看穿那到底是什么。”

乱羽也眉头一皱，显得有些无奈。

“当年我用鸿蒙戒先要超越仙尊之境，也就是相当于超越现在的太古九大本源神只这等级别的境界，却不记得有过这种经历，难道这不是修为的境界？我见过灵风子的意念残留，也接受了他的意念灌体，但他却没有告诉我这些。”

庄羽稍作沉思，心中的惊疑更加浓郁了几分。

“玄女和灵风子一般，陷入那种莫名其妙的死后境界，无法现身，进入那种境界之后的意念，能清晰的感应到，自己已经魂飞魄散，没有重新回去的可能，但却明确的知道，自己没有死去，而是活的好好的，确实诡异，如果有机会，大哥你还是想办法试一试能不能探查到我的记忆残影，说不定会有发现，我没有大哥这种悟性，看不穿。”

乱羽摇了摇头。

“一元复始，它能将你的意识意念从那个境界强行拉回来，那兴许也能将我的意念送过去！”

稍作沉思，庄羽眼睛一亮。

“这…倒是有可能，大哥你果然比我灵光多了，我想当时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极度着急的想要将自己的记忆残影交给你，因为你能看出来别人看不出的东西，可惜。”

乱羽说着，脸上一阵惋惜。

“无妨，找机会试一下，不过没有那么多的意念献祭，短时间内是没有任何可能了，若没有黎沉百万年后苦心钻研，这一小部分伏天诛神大阵我也不可能掌控，那么多意念也不会献祭成功，一元复始秘术也不可能催动起来，这一次，已经是意外碰到的绝无仅有的机会，不过，既然知道菱儿在里面，我不会放弃的。”

庄羽说着，左右一望。

周围原本密密麻麻的淡灰色人影，在乱羽苏醒的那一刻，已经彻底消散。

“那么多，居然只是让我保住一缕意识。”

乱羽顺着庄羽的目光左右一看，同样注意到了周围空空如也的虚空。

“第三件呢？”

庄羽问道。

“第三件！”

乱羽听到庄羽问自己，稍微顿了一下。

“第三件，这也是我这道意念中所能几下的最后一件事了，我刚刚说了，在那种境界之下，可以超越时空的限制，看到一些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乱羽说着，又顿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

“哦？这么说，你是看到了什么？这看到的东西，可能比看到菱儿还要惊诧？”

庄羽一阵好奇。

“没错，我看到大哥你灭了整个世界！”

乱羽脸色怪异的点了点头。

“是吗？这是我夺走灵风子这具身体后的宿命吗？”

庄羽愣了一下，而后摇头一笑。

“我也说不清楚，但我能记下的记忆中，大哥你握着一把神剑，将整个世界斩至彻底沽灭，一切存在，在你的那一剑之下，化作齑粉崩散消失，天地间的一切生灵，为之灭亡，而且…”

乱羽说着，突然意味深长的望了庄羽一眼。

“而且什么？”

庄羽一怔。

“而且，那些灭亡的天地生灵中，包括玄女本体，也就是那株通天神木，我看到是大哥你将其彻底消灭掉的，这也许是太古诸神录中记载的，关于灵风子的宿命，又或者有可能，是大哥你在这个时空的宿命。”

乱羽说着，声音突然降了下来。

“超越时空后看到的东西吗？无论是灵风子还是我的宿命，唯一毁灭世界的原因，应该是为了复生那株通天神木吧？怎么会毁灭神木？还是说，我最后会对青茗做什么！”

庄羽喃喃说着，声音同样降了下来。

此刻青茗体内，就有着九天玄女的一道残魂意念！

在知道了一元复始秘术的真正催动方法后，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青茗和九天玄女一样，都是那株通天神木毁灭后留下的残魂意念之体，只不过分属两个不同的时空罢了。

“没有别的记忆了？”

庄羽稍微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

“这已是我所能记忆起的所有事情，等出去后，再跟大哥聊聊近四百年来的经历，尤其是那本太古诸神录。”

乱羽看到庄羽冲自己微笑，愣了一下。

怎么看，庄羽都是强行压下了心底的惊疑和猜想，不愿再聊什么。

“好，出去吧。”

庄羽说着，左手轻轻一抬。

一股无形波动席卷而出。

一个淡灰色的光团凭空升起，而后在虚空之上快速旋转，化作一个漩涡。

滚滚空间之力落下，一条蜿蜒曲折的通道渐渐成形。

“对了，小心一些，你这具天魔傀儡之体，阵衍神珠在里面，它似乎能与太古诸神录产生共鸣，而且与这个秘境的核心有所关联，待会儿离开时小心一些，防止再出什么…”

嗡！

庄羽话音未落，眼神已是微变。

他这提醒的话音尚未落下，乱羽眉心处的阵衍神珠已经大亮起来。

九道淡灰色的光流从阵衍神珠内突兀涌出，向着虚空商之巅蔓延，融进那个淡灰色的漩涡之内。

一面黑白玉盘的轮廓，在淡灰色漩涡内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