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敲开厂长办公室的门。

“谁啊？”

“我。”

吴谦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塑料餐盒怎么卖？”

“你是？”

“别管我是谁，想订购你家塑料餐盒，有没有货吧？”

吴谦没暴露身份，他怕王海洋早就打过招呼了，对方一听是他吴谦，放手坑他。

办公桌后坐着一名国字脸男人，年纪大约能有个三十来岁。

见到吴谦，国字脸男人推开桌椅，走到吴谦面前，居高临下打量。

“你是吴谦？”

国字脸男子哈的一声拍巴掌，“吓我一跳，我当哪位阔少到了呢？”

“给我滚起来，这里不欢迎你！”

国字脸男人恶行恶相，转身抓起桌上的电话，呼叫保安。

吴谦抢上前，一把按掉电话，转脸肃然问：“你认识我？”

“你开了个老村长盒饭，用的就是我家生产的塑料餐盒。”

国字脸男人丢开话筒，不急不缓地点火抽烟。

吴谦皱眉问：“开厂做生意，我拿钱上门，为什么不欢迎我？”

拿出捆诚一沓的百张红票子，丢到桌上。

吴谦抱臂说：“这是我的诚意。”

“呵！”

国字脸男人抓起那沓钱，磕了磕桌角。

“想买塑料餐盒是吧？行，这些钱我给你二十万个。”

“五分钱一个，这和之前的价格不一样。”

吴谦不着痕迹把钱夺回，准备砍价。

国字脸男人立马变色，“不乐意？那给我滚，老子没空和你浪费。”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难道价格一点谈的余地都不留？”

吴谦眉头拧紧询问。

国字脸男人一拍桌子：“和我谈价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

吴谦压着火气问：“你到底想怎样？生意不打算做了是吧？”

后面一句，语带威胁。

国字脸男人仿若味觉，抱臂冷笑说：“想要低价，让王老板和我谈；你，呵呵！”

头颅一摆，鼻孔朝天，嚣张至极。

吴谦没再坚持，对方态度很明显，不搭理自己，咬死了要和王海洋谈。

“我们还会见面的。”

吴谦临走前，丢下这句，猛地关门离开。

国字脸男人脸色阴沉，他感觉吴谦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很恐怖。

“妈的，当老子是吓大的吗？”

国字脸男人抓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给我发信息到XXXXXXX，就说吴谦来过，速回电话。”

放下电话，国字脸男人坐在椅子上抽烟。

一根烟没抽完，电话响起。

“喂喂，怎么样老田？他服软没？”

“没有，这小子很硬气，最后还跟我放狠话。”

田厂长闷声说，很是不爽。

电话那头王海洋说：“甭搭理他，以你老田在咱们龙丘市的地位，发话不给他供塑料餐盒，我就不信有哪家塑料厂敢卖给他塑料餐盒。”

“这倒也是。”

田厂长神色缓和，想到猥琐处，压低声音问：“老王，你说的他媳妇，真有那么水灵？”

“那肯定，告诉你老田，用塑料餐盒逼他给我多点股份，然后一点点掌控盒饭生意，最后再做个局让他赌一把，他老婆一定是咱的。”

王海洋计划周详，他似已看到了把韩春莹压在身下的一幕，笑的快意笑的猖狂。

田厂长跟着放声大笑，笑罢，他阴阴的说：“不和你说了老王，我再给其他塑料厂打个电话，别让极个别的小子打了马虎眼。”

“行。”

放下电话，王海洋付钱，走回医院。

重新回到病房，看到一夜之间白了头的姥爷，王海洋恨得咬牙切齿。

躺在床上的孙小明见他回来，急忙挣扎着起身问：“怎么样？他向塑料厂服软了吗？”

“哪儿那么快。”

王海洋嗨的一声，现在的吴谦今非昔比，可不那么好糊弄。

“等他去其他几个塑料厂碰壁，再回去找老田的时候，就是咱报仇的时候！”

王海洋凶狠地说：“我要让他连本带利还回来！”

………………

吴谦离开田厂长办公室后，没有第一时间就走，刻意留在办公室门口听墙根。

那俩被他呵斥过的搞对象的年轻男女，见到这一幕，虽觉得奇怪，也不敢过来问。

吴谦听见了田厂长和王海洋通电话的内容，脸色阴沉，王海洋贼心不死，又在打他老婆的主意。

找死！

吴谦眼里放出杀人般的凶光，年轻男子触碰到他此时的目光，只感觉心口一虚，差点没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敢乱说话，要你们好看！”

吴谦揪着年轻男子脖领子恐吓，没理会旁边吓得脸色苍白的女子，松开手蹬蹬蹬下楼。

虽然姓田的已经和其他几个塑料厂的人打过招呼，吴谦依然想去碰碰运气，他难道能在龙丘市只手遮天？

吴谦骑着摩托车，花了一整天时间，绕着龙丘市转了三四圈，找了十几家塑料厂，一次次被拒绝，都说订单已满。

“妈的！”

吴谦蹲在路边，望着西边即将沉入黑暗的落日，啃着手上的烧饼夹肉，恶狠狠地咀嚼。

“别让老子抓到你把柄。”

吴谦吃饱喝足，骑着摩托车回到了田厂长的塑料厂。

他想用点特殊手段，恐吓、忽悠、骗……只要能拿到塑料餐盒，都不介意。

吴谦没等到田厂长从塑料厂出来，他等到了一位烫着黄色波浪卷的年轻女人从塑料厂出来。

他敢确定，这人绝不是塑料厂的工人或文员，身上那时尚性感的穿着，加上偶尔闪现的为人师表的气质，这更像是个大学毕业、回乡当老师的单身女性。

如果吴谦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这样一个女人来塑料厂干什么？

吴谦向看门大爷打听，付出两盒红塔山后，看门大爷告诉吴谦：“这是我们厂长养的二奶。”

“可不敢让厂长老婆知道，也不敢让老厂长知道，不然非得把田厂长的腿打断不可！”

“噢，这么狠？”

吴谦敷衍着，心中一个想法逐渐成型。

趁着女人没走远，吴谦告辞离开，骑着摩托车尾随而去。

这女人很警觉，离开塑料厂三四条街后，她才选择叫辆出租车。

吴谦狂拧油门，远远坠在出租车后，紧赶慢赶，亲眼看到女人走入教育局家属院。

“是个当老师的，还给人当二奶？世风日下啊！”

吴谦吐了个槽，调转方向，回到大王庄。

找到刘铁桥问：“剩下的塑料盒还能用几天？”

“顶多两三天。”

刘铁桥愁的不行，他一边拔着头发一边说：“今天出了将近五十车，钱有四万三，可塑料盒也消耗惊人，特别是去市区方向的那些，一趟出去都要带八九百个。”

“嗯，别埋怨这个，塑料盒的问题我来解决。”

吴谦找到白灵芝，询问她原来进盒饭的位置，准备先高价向对方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