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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不才

作者:夏吃姜 | 分类:幻言 | 字数:73万

第225章 旧时宫阙

书名:天师不才 作者:夏吃姜 字数:2123 更新时间:2024-11-17 04:24:44

叶弥的病情快速恶化。

彩衣们听到楼上的声响,急忙冲进去看时,紫衣已经用披风裹住叶弥,打横抱起,只道了一句,“看好家”,与羲和、洛珈一道,移形换位,原地遁走。

彩衣们望着地板上的血迹,仿佛能看到叶弥靠在床头呕血的模样,强忍泪水,“是,我们一定好好看家,等大天师回来。”

天色微明,西风呼啸。

不过片刻,已经来到几千公里之外的旷野。

两千年,人间沧海桑田,几经更迭。地下数丈,帝陵依旧安静的绵亘,像一个沉睡的王国,不受时间的风雨侵蚀,远离尘嚣。

羲和拦住紫衣焦躁的身形,“切记,帝陵内是封闭的空间,不能滥用法术,若引起空间能量波动,破坏了属于那个时代的东西,你我就是文物界的千古罪人了。”

“啰嗦,快点打开结界。”

“我心里有数,她还死不了。”羲和说着,抬手轻轻一挥,莹白的光芒在旷野起伏,庞大的云漫星辉阵出现,覆盖方圆几十公里、保护着真正的帝陵。

“上次我离开的时候,谷雨,月上南箕,璇玑未灿。”

指尖轻点,将闭阵时、这一片天空投映的星象,在云漫星辉阵上重现。

金光流转,神秘而古老的力量推波助澜,荒草之中,数级向下的石阶缓缓出现。

“走吧。”羲和率先走进去,然后是洛珈,紫衣和叶弥。

随着他们的身形消失在黑暗中,荒草摇曳,将石阶掩埋,一切又恢复如初。

约莫走了一射之地,羲和停下脚步,取出火折子,轻轻吹亮,将嵌在墙壁上的油灯一一点燃。

灯油是从深海鲛人体内提取的鱼油,千年不涸。

叶弥闻到鱼油燃烧散发的奇怪香气,敏锐的神经被触动,努力睁开眼睛。

所在的地方空旷沉寂,穹顶高广,墙壁由整块的青石砌成,干净整洁,视线所及无任何装饰,唯有道路尽头的门前,立着一对古朴的石像,石像手持长戈,高高架在半空,警告意味十足。

好像是神道,门后就是陵墓。

“帝陵。”紫衣解释道,“这里有长生不死药,兴许能解你体内的毒。”

“嗯。”叶弥靠在紫衣身前,“早就听说,帝陵非比寻常,蔚为大观,终于有机会欣赏一二。若这毒解不了,记得要把我带走。皇家的地方虽好,却容易被发掘,万一后世人把这帝陵打开,我一个现代人埋在里面,就太不严肃了。”

羲和忍不住笑道,“放心吧叶姐姐,帝陵被我的云漫星辉阵笼罩,以目前人类科技发展速度,还要五百年,才能勘破阵法的玄机。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到那时,我早就有更高明的阵法应对。”

得瑟。推门而入,连叶弥这种见过世面的大天师,都瞬间失语。

仿佛时空穿越,来到两千年前的大亓皇城。

万里无云,天空一碧如洗。青石路两侧尽是商铺,梳着古装发髻、穿着对襟长衣的人们隐现其中,有的在挑选首饰,有的在招揽客人,有的在亲密交谈,有的在眉来眼去。恍若一条繁忙热闹的街道,被神明按下暂停键,从两千年前静止到现在。

叶弥抬手摸了摸,明显低于正常人的温度,提示她这些都是陶俑,巧夺天工,栩栩如生。

“真是叹为观止。”

没有陵墓的阴森腐朽,而是一个静止的前朝。

“帝陵内,有六十四处场景,大亓皇宫,安国酒巷,容国山川,祭天台,占星楼等等,每一幕场景都是依着姬赢的要求建造。大约这些地方,是他一生足迹所至、最念念不忘。”羲和充当临时导游,“天空是青莹玉镶嵌,比夜明珠更加亮堂。姬赢是个狠角色,把那一座山所有的玉石都挖掘过来,给他造陵墓。在如今的市面上,根本见不到这种玉。”

继续往里走,首先进入的是亓国皇宫。

雕栏玉砌,亭台水榭,侍奉的宫人、上朝的大臣来往其中,树木山石,起居器具,杯盏桌案,无所不至,无一不精。

管中窥豹,若这方圆几十公里的帝陵,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都如此完美,那一句“举国之力,大兴陵墓”,倒不是虚言。

“我改变主意了,万一我死了,就找张床把我放上去好了。”叶弥由衷的敬佩起姬赢,绝对的大手笔,大制作。

在皇宫内闲逛,叶弥很快发现,这些陶俑制作的宫人们,神色惊惶,似乎都在焦急的朝某个地方赶去。

顺着他们的身形往前走,最后竟来到一座钟架前。几十个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吓得肝胆俱裂。

他们身前,一个衣衫华贵、富态貌美的夫人坐在椅子上,被太监宫女簇拥着。这位夫人显然位高权重,平日里养尊处优,呼奴使俾,但此刻却有几分失态。

“姬赢,也就是当时的宸王,年少即位。这位夫人是他的母后,嫘姜。”

洛珈,应该说是夏芜,缓缓道,“这一年,是他即位的第五年,亲政的第一年,已到大婚年龄,王后一道凤令,为大王择选良配。于是,六国借恭贺大王亲政之名,送公主们前来,和亲联姻。”

“你是公主?”叶弥问道,她清晰的感觉到,眼前的人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虽然是洛珈的身体,但那样寂寥的神情,一定是属于另外一个人,清冽,高傲。

夏芜摇摇头,“不,我不是公主。我是中原巫族派遣至宸王宫的巫女,王后有头疯症,发作时头疼欲裂,药石无灵。特遣使者,至巫族求救。我奉命前来,只是恰好赶上了,那场选后的盛况。”

“嫘姜这痛苦的表情,想必是犯病了,但为什么围在这口钟面前?”叶弥好奇。

“说来话长。”夏芜淡淡一笑。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有花香,有虫鸣。夜已深,宫人们干了一天的活,准备睡觉。

悬在架上的钟却突然响起,一声接一声,将安静的夜晚敲击的粉碎。宫人们慌忙去查看,根本无人撞钟,那口钟,无风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