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居然还找了帮手！找死！”

那人又是上前两步，一剑刺向顾元歌。

不！

“铮！”

一支飞来的箭矢设在了剑上，长剑偏向了一边。

李煜树身边的侍卫冲过来，挡住了杀手，顾元歌抬眸看去，一群侍卫已经冲了下来，李煜树步履匆忙也是走了过来。

其余侍卫冲向杀手，李煜树则是上前两步扶起了顾元歌。

“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李大人！”

“我正带人视察，见到你的丫鬟求救，你这身上的伤……”

顾元歌勉强一笑：“不算什么，里面死了四五个人，还请李大人帮忙带出来了。”

顾元歌说的随意，好像死的不是四五个人，还是四五只蚂蚁一样！

她的头发散乱，熨帖在脸颊和后背上，毫无形象。

衣服早就被树枝刮破了，上面还沾染着树叶和血迹，就像是拾荒的女子一般。

小腿的鲜血淋漓，裙摆处破烂不堪，伤痕累累！

狼狈至此，落魄至此，却如此淡然！

李煜树有些诧异的看着顾元歌，看到她的笑意，心头一动。

若是普通的姑娘遇到这档子情况，早就被杀了不说，就算是侥幸逃出来，估计也已经是吓得半条命都没有了，但是顾元歌却如此的云淡风轻！

“去里面搜一下，有活口就留下来审问。”

“是，大人。”

这时候，竹香带来的村民也到了，帮忙一起搜查。

“小姐，你怎么受伤这样严重！”

“我没事，多亏了李大人。”

“我没做什么。”李煜树低声说道：“你还能走吗？”

“应该可以。”顾元歌站起来的瞬间，差点倒下，还好被梅香给扶住了。

“别逞强了！”李煜树蹙眉，抬手抱住了她。

“李大人……”

“你已经没有办法走了。”

李煜树将她打横抱起，一步一步朝着山上的路走过去，顾元歌本来还担心这样会不会不好，但是晕过去之后就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活着已经是万幸。

当顾元歌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我和梅香都吓死了！”竹香眼泪滂沱的看着顾元歌。

“我没事……”顾元歌的声音，沙哑虚弱。

“小姐喝水！”

“我没事的。”

“你还说没事，你一直发烧，还一直不醒来，我们都要吓死了！”

“好了，竹香，小姐才刚刚醒来，你这样就不好了，哭哭啼啼还让小姐担心！”虽然梅香这样说，但是声音也是带着几分哽咽。

顾元歌勉强一笑：“好了，我没事了……”

“小姐，先吃药吧。”

“好！”为了让梅香和竹香放心，她喝下了药。

“你醒了？”

门外传来了李煜树的声音，他一袭白衫看起来风度翩翩，书生气十足。

“多谢李大人相救。”顾元歌这才仔细观察起来，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似乎是察觉到了顾元歌的眼神，李煜树解释：“你病重，来不及送你回去，先让你在驿站休息，希望顾小姐不会介意。”

“能活着，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顾元歌勉强一笑。

她喝完药，梅香和竹香行了礼就出门去了。

“多谢李大人相救。”

“没有什么可谢的，你自己保护了你自己的。”说起这个，李煜树有些自嘲的笑笑：“若是我早些去了，只怕也是去拖后腿，反倒是帮了倒忙。”

“李大人说笑了，世人本不该以武力决断，李大人才华诗书，非一般人可以比的，何必计较身手之事！今日如果不是李大人的侍卫出手相救，只怕是我也已经死了。所以这一谢，李大人承受的起，除此之外，我还有件事情，需要李大人帮忙。”

“什么事？”

李煜树很难想象，一个人杀了一群杀手的女子，却找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帮忙，他能帮上什么忙呢？

“这些人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但是我想他们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信物或者别的？”

“没有，已经问过了，唯一抓住的活口也已经服毒自尽了。”

顾元歌蹙眉，这一点她也是想到的。

“暗夜楼，李大人是否听说过？”

“听说过。”李煜树点头：“这是京都最好的杀手楼了，但是只是听说，却不知道谁在负责，也不知道在哪里。”

顾元歌有些头疼了，看来想要找到根源就更难了。

沉默良久，顾元歌抬眸看向李煜树：“这些人的尸体都还在？”

“已经拉出来了。”

“我记得有一个是被我一剑射死的。”

李煜树笑了：“你射死了好几个，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了。”

“那就有几个抓几个，我有用，若是李大人不介意，我想要用我的方式，找到想要杀我的人！”

“你的方式？”

“我需要这几个尸体，我想要带走。”

“带走？”李煜树蹙眉：“这不符合……”

“我知道，这不符合规定！但是这是我的请求，对于李大人来说，一两具尸体不算什么，不过是要丢尽证物，然后埋在乱葬岗，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的性命！今日确实是我幸运，我从杀手之中活下来，一次，却未必会有第二次，所以我必须要知道我的对手是谁！”

李煜树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她说的是真的。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些即将埋葬的尸首。

但是与她，是不一样的！

“李大人，这就是我的请求！”

李煜树还是犹豫，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规矩就是规矩！

“李大人！”

“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帮你！”

“李大人！难道圣贤之书在你眼里，就是强者的庇佑，弱者的屠刀！所有的规矩都是为了规矩而已吗？”

确实，曾经的李煜树就是这样的，规矩就是规矩，一分都不能更改，这也是为什么虽然他不崇尚武力，却还能受到这样多世家的追捧，甚至太后和皇上都高看他几分。

就是因为他身上的几分认真，才会让他一直坚持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