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海伦！复仇也许是有意义的，但同时也是甘凛的烈酒，入口的豪情万丈却终抵不过迟来的宿醉；它是味道芬芳的慢性毒药，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迷恋其中但最终酿成惨祸……”

“肖毅，你不了解我所经历的事情，也不了解我的人生，所以暂且先收回你的人生道理，还是说你只是为了卖弄你的口才和辞藻罢了！”海伦娜浅笑着打断了肖毅的话，虽然语气一如方才一般优雅，但很容易听出她此时要表达的心情并不算好。

“那么海伦小姐介意让我多了解一些吗？”

“需要吗？你这么聪明，何不自己猜一下……哦，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说猜实在是不礼貌，想必小女子的一切在您的才智面前都无所遁形，不若再度让我体会一下算无遗策的惊艳岂不是更好吗！”

海伦说完屋内的气氛突然转冷。

肖毅叹了口气，也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道：

“海伦，我并无刻意打探你的隐私，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相处尝试最大限度去了解对方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如果这其中有冒犯到你的地方我道歉！还请你多见谅。”

面对肖毅的歉意，海伦娜再度轻笑道：

“请别误会，我并没有指责你什么！事实上我让你自己来推测也并不是在说笑，因为就像你说的一样，这是你的习惯或者说是一种本能，我不能强行要求你将之摒弃或作出根本性的改变，那样不现实也太过于傲慢。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对此毫无芥蒂，女人天生就是喜欢保守秘密的，而你们男人天生喜欢探寻答案、追逐神秘，所以这世上男人女人才能如此合拍儿地凑到一起，不是吗！

虽然被人看透的感觉并不算好，但这次毕竟是我贸然找上门来，并且实话实说我是有求于你的，一来我没有什么资本在你面前玩弄是非，二来坦诚一些也可以表明我的诚意，所以请把你的判断一口气说完好了，这样我才好再进一步提出我的要求不是吗？……怎么，不敢？肖毅，这之前我可是对你一直都很仰慕的，别让我瞧不起你呦！”

肖毅笑着摇了摇头，面前这个女人还真是捉摸不透，似乎自己如何改变节奏都没法探出她的真正想法，偏偏对方还没有任何让你挑理的地方和让人厌恶的举动。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把话说完。结合刚刚说过的，再考虑到时间线的吻合，十年之前的关键事件应该是沧海国的希斯亲王篡政，在当年的内战中老国王皮尔斯和皇孙杰洛姆被叛军斩首，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海伦你应该就是当时失踪的小公主麦伦妮！”

“一点都没错！你判断的很准确。但正如我所说那是我从前的身份了，沧海王国第十五代国王第二顺位继承人麦伦妮.道尔顿公主早在十年前的王宫大火中就已经葬身火海了，现在的我只是海伦娜.厄里斯，不知道肖毅你是否能够同意呢？”

双目微闭，海伦娜调整了一下呼吸，在最后的发问中又重新睁眼，炯炯地注视着肖毅。

“当然，我认识的只是海伦你，麦伦妮公主对我来说只是史书文献上的名字而已，和我没有任何的交集，只是……算了，说到这里应该已经算是回答了你的问题吧！”

“看来是的，肖毅！我想现在你我之间算是建立起了一点最基本的信任，那么我们应该可以谈一谈正事了吧！”

“好吧！尽管我有预感你的要求可能会比较让我为难！”肖毅摊了摊手。

“哎呀！讨厌了！你这人真是的，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先把人家的后路给堵死了，千万别说你连我心里想什么都能推断出来哦！我现在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刚刚就不应该让你随便乱说。”

“这个应该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吧，你既然将自己形容成‘仇恨的化身’，可想而知是将复仇当成了自己人生当中首要的目标和事业。

我虽然不反对这样，但是绝对不想参与，否则你当我在拍卖会上的表态只是随便说说嘛！战争和杀戮虽然不对但每个民族自有他的使命和历程，不容为外人涉足，否则必然留下无穷后患，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不胜繁举，而总是有自命不凡的傻瓜想要凭一己之力搅动风云，甚至幻想颠覆整个世界。

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才不想掺和到什么麻烦的事情中去！”

“肖毅，你言不由衷！明明刚刚作为客卿随国君开赴边境，并协助西军统领洛迪文元帅成功大败美因克强敌得胜归来，却当着我的面大谈战争不义论，可是欺负我一介女流不懂世道吗！”

“你非要偷换概念我也没有办法，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对方是侵略者，我为了能够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就必须和国家的命运共进退，这和主动参与战争和政权纷争是两码事。

总而言之，如果你要说的话和你的复仇计划有关，很抱歉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哈哈哈哈！”海伦娜突然开心的笑了，肖毅微微皱眉等待回音。

“没想到你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你认为我是有多么自大会就这么施施然找到你面前然后亮明身份让你参与到与一个国家的掌权者对抗的庞大计划中去。”

“那也很正常长啊，你又没说出来，我会哪知道是什么事情！”在肖毅所经历过的岁月里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权贵人物，装傻充愣做起来也自然毫无压力。

“在商言商，我这次既然是以沧海国远山商会大总管的身份到访，自然是来找你谈生意上的事情！”

“哦！把政权斗争说成是一笔生意……这个说法倒是新颖，不过本质上还是换汤不换药啊！”

“讨厌！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亏你还是当老板的人，做生意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肖毅不知道为何，面对海伦娜的柔声埋怨竟然头一次生出了要逗弄一番的心思。

而后面的谈话也几乎变成了一副小儿女吵架拌嘴的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