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钱氏咄咄逼人的样子，林莫瑶知道，这是已经跟林氏把目的说过了。

随着钱氏话落，林莫瑶就听见围着她家看热闹的人们开始议论了起来，虽说做妾不好，可是在大家的眼里，能到京城那样繁华的地方去生活，就是做妾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莫瑶听着大家的议论声渐渐的对林氏不好了起来，已经开始有人说林氏不识时务了，心中暗道糟糕，她不能让这些人被钱氏蛊惑，坏了林氏的名声。

想到这里，林莫瑶从林氏的身后站了出来，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看着林氏问道：“娘，妾是什么？”

林氏一愣，没想到女儿会问她这个问题，紧跟着眉头也皱了起来，林莫瑶今年都已经八岁了，农村的孩子懂事早，不可能不知道妾是什么，只是，她一时又反应不过来林莫瑶为什么会这么问。

就在林氏犹豫的这一会，站在人群外面的表舅母收到林莫瑶的暗示，便大声答道：“阿瑶，这妾啊就是你爹娶的小老婆。”说完，还适时的大笑了几声。

林氏脸色一变，林莫瑶甚至感受到林氏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在发抖，虽然心疼，但是为了永绝后患，她只能暂时委屈林氏了。

表舅母接了话，接下来就好办多了，林莫瑶来来回回的看了看院子里的几人，最后一脸委屈的说道：“不对不对，娘不是爹娶的小老婆，爹和娘成亲十几年，怎么我爹去一趟京城我娘就变成小老婆了，不对不对，你们说的不对。”林莫瑶的声音很大，几乎整个院子和外面的人都听到了，说完这段话，她更是扯开嗓子哭了起来，那叫一个凄惨。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林莫瑶悄悄的掐了林莫琪一把，林莫琪会意，也跟着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林氏见两个女儿哭，想到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也跟着哭了。

林刘氏带着大儿子一家站在家门口，为的就是给她们母女空间，让她们自己决定去留，结果这没谈多久，就听见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哭了起来，林刘氏这下直接站不住了，推开前面的人就冲了进去，径直来到林莫瑶的身边，一把把她搂到怀里。

“哎哟，我的乖孙女诶，快别哭了，你把外婆的心都要哭碎了。”林刘氏心疼的哄道。

林莫瑶见林刘氏来了，扑在她的怀里哭的更惨了，紧跟着以林方氏为首，刚才和林莫瑶商量好的几个表舅母和表姨都跟进来了，不声不响的站到了林氏等人的身后，无声助威。

张氏和钱氏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两人也不怕，想到自己的身份，量这些乡下人也不敢对她们怎么样，两人的腰杆又硬了一分。

林刘氏见林莫瑶哭的没完，都快心疼坏了，这孩子生病刚好没几天，可别又哭出毛病来了，连忙一边哄一边对着张氏和钱氏就吼了过去。

“我呸，姨太太？我闺女是他杜忠国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夫人，这可是十里八乡多少人见证的事情？怎么，他去了一趟京城我闺女就从夫人变成妾了？还有，我可告诉你们，他杜忠国五年前就回来和我闺女办了和离手续了，两个孩子也是归我林家的，你们那个什么夫人，到底是怎么来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跑到这里来拿捏我闺女，有本事你让她自己来，老婆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我女儿讨个公道。”

林刘氏吼完这一堆话，紧接着微不可见的拍了拍林莫瑶的背，林莫瑶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刚才她还以为林莫瑶是吓坏了，连忙抱着哄，可是这一哄就发现林莫瑶根本没有眼泪，而是在干嚎，在她低头去看的时候林莫瑶就连忙给她使眼色。

林刘氏在大户人家呆了那么多年，多多少少后宅手段都见了一些，见林莫瑶这样，再回忆她之前的喊话，立即就明白过来了，想拿捏她的闺女外孙女，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见钱氏和张氏愣住了，林刘氏心中冷哼，果然被她猜中了，这杜忠国就是在京城勾搭上那个女人才回来和自己女儿和离的，想到这里，林刘氏底气更足了，松开林莫瑶将她递给旁边的林莫琪，掐着腰指着张氏和钱氏继续说道：

“呵呵，五年前杜忠国可是回来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和离书也是衙门盖了章的，现在我女儿和两个外孙女和他杜忠国没有半点关系，你们跑到我们林家来耍什么威风？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被林刘氏这一闹，围观的人们刚刚还在说林氏不识好歹的人也反应过来了，看张氏和钱氏的目光也变的意味深长了起来，当初杜忠国高中就回来和离的事，大家可都是知道的，原来如此啊，在京城勾搭上了高官家的小姐，就回来休了发妻了，啧啧，这真不是人干的出来的事啊。

随着林刘氏的话说完，大家反应过来之后，言论就开始偏向林家这边了，饶是张氏这样善于伪装的人脸上也出现了微怒。

“老夫人，我们是来接两位姑娘的，怎么说她们也是我们家老爷的血脉，不好让他们流落在外，至于林姨娘，我家太太说了，她养着两位姑娘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接她去享福的，老夫人这又是何必呢？”张氏压下钱氏的怒气，自己站到了前面试图说服林家人。

林刘氏没有理她，只是冷哼一声转过头看向林氏，冷声问道：“你都听到了？既然今天大家伙儿都在，我就当着大家的面问你一句，你如果还惦记那个负心汉，想跟着他去京城，不惜当人家妾室，那你就去，我两个孙女我自己养，我就是宁愿给她们在这乡下定一户普通人家，也不会让她们到那人手底下去讨生活。”

林氏闻言猛地抬头看向林刘氏，震惊道的喊道：“娘？”

林刘氏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的看着她，林氏看着林刘氏冰冷的眼神，再看看两个女儿充满希冀的目光，突然就哭了起来，蹲下身子紧紧地抱着两个女儿，哭道：“是娘对不起你们，是娘对不起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