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队从奥科利返回卡雷达，温特尔找到正在和体能教练巴内斯说话的主教练：“拉德尔先生，这两场比赛是怎么回事，您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拉德尔静静地望着比自己小八岁的温特尔：“是的，总经理先生，这两场比赛球队发挥得不是太好。不过在足球的世界里，这是正常的情形。”

”正常？我知道上个赛季我们没有输掉一场联赛，”温特尔英俊的脸看起来非常严肃，“而新赛季开始之后却相反，球队还没有赢得一场胜利，您告诉我这是正常的？不不，我认为这很不正常。”

拉德尔想了很多，但他只是谨慎地回答道：“总经理先生，足球比赛是偶然性非常大的运动，在开赛之前，没有人能说我们绝对会获胜。但是我确信，后面的比赛我们会改善，我们会掌握主动权，您会看到赢球的。”

“很好，我会记得您给我们的承诺。”温特尔点点头，又左手握拳强调道，“我们要胜利，而且是场面漂亮的胜利！那才是我所期待的。”

拉德尔没有接话，他扶了扶眼镜，看着温特尔踌躇满志地转身离去。“我在这里跟三位主教练一起共事过，但我从未见过马拉斯或者科斯米奇像他这样用质问的口气跟主教练说话。”巴内斯望着温特尔的背影说道，“如果是莱克，他会回答说你没有资格来质疑我，而奥托卡会毫不客气地警告说训练场是我说了算，请你立马滚蛋。”

“如果输一场比赛他就要换个教练，那么他恐怕得在一个赛季里准备好几份合同了。”拉德尔慢条斯理地说道，“当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

温特尔在加入国际队管理层之后就在本地的西湾区购置了一座售价超过两千万里弗的豪宅，这是一个占地宽阔的院落，长方形的两层楼建筑里有十来个卧室——而且每个房间都配有套间，此外还有室内和室外泳池、影院、酒吧、健身房以及桌球室，甚至还有一个马厩。

他邀请加蒂奥和纪蓝依来自己家中做客，“泳池的旁边配有桑拿室，客人泡完澡出来后就可以在露台上欣赏美丽的花园。”他得意洋洋地炫耀道，显然对自己的新住宅十分满意。

“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然后还配备了十个工作人员来为他服务，”纪蓝依在加蒂奥耳边悄声说道，“这位新任的总经理还真是会享受。”

“嗯，他可以娶一个太太，再生那么五六个孩子，一切就完美了。”加蒂奥想了想说道。

纪蓝依吃吃直笑，温特尔瞅着窃窃私语的两人，无语地耸了耸肩膀，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冒着傻气，毫无营养的对话都能让他们乐上老半天。

用餐的时候，温特尔向加蒂奥谈起了他的宏大构想：“为球队挑选莱维或者斯卡迪纳这样第一流的教练，并且买入类似帕拉多、罗塞蒂这样的前锋，埃兰迪亚和瓦尔谢夫，或者是克兰茨这样的后卫，总之全都是第一流的巨星。我们给你配备上最好的队友，这样的话我们会持续统治欧洲赛场，而不是像上赛季那样在米兰大意翻船。”

“这对球会的财力是巨大的挑战，而且，并不是堆砌足够多的巨星就能成为最强大的队伍，”加蒂奥摇头耐心地解释道，“在足球运动的历史上，您并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人，但是按照这个想法去建设球队的人，真正成功的没有几个。”

“为什么？如果我们的另外十名首发球员都具有和你相当的才能，我看不出来还有哪支球队能对我们构成挑战。”

纪蓝依插嘴道：“可能在我眼中加蒂奥身上有着男友光环，但是我真不觉得你能找到十个和他水平一样的球员。”

“问题不在这里。每一位领导者都会有这样的想法，皇马的主席会这样想，巴萨的主席也会这样想——我们必须在每个位置上都配备最好的球员，结果就是转会市场上的军备竞赛。每个球会都不得不掏出比自己最初设想的要多得多的金钱，再就是，”加蒂奥提醒道，“如果真的有十一位巨星，那么球队的更衣室将会成为定时炸弹，迟早有一天会爆炸。”

“为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A球员的经纪人会找到你说他的客户不喜欢现在的位置，他更擅长在中路活动，而B球员会表示他那个位置是我的，大家的身价都是一样的，我凭什么要为别人做出牺牲？要我腾出位置，可以，你们让我转会就行——现在的年轻球员可不像当年的老队员那样视荣誉为生命，不要说莱维和斯卡迪纳了，哪怕是艾伦比爵士这样的教父重新出山，都未必能镇住这些大牌球员。”

温特尔抿了一口酒，思忖道：“那么我应该怎么做？新赛季开始了，我们还没有赢得一场胜利，我觉得很糟糕。”

“什么都不用做，无为而治。”加蒂奥认真地告诉他，“没有哪一支球队会一直获胜，就目前来说，国际队的状态并没有太大问题，球队的人员配置也很好，我们会像上个赛季一样取得辉煌的成就，我确信这一点。”

第83章 温特尔

“但愿吧，”温特尔将信将疑，“我知道现在的职业足球是非常烧钱的游戏，温特尔家族和大西洋集团的盖伊先生都准备了充足的资金，而且我很善于花钱，我们真的不需要引进新的球员吗？”

“善于花钱的意思不就是应该慎重地花钱吗？就目前来说，真的不需要。而且就球员身价来说，国际队球员的总体身价也应该可以排进欧洲前十之列，我们现在真的不算一支平民球队了。”

温特尔愣住了，显然他从未想过善于花钱可以这样解释：“我没有听过，我只知道必须在限定的时间内把预算的钱都花出去。”

加蒂奥和纪蓝依也惊奇地瞅着他，他俩也从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温特尔耸耸肩：“在企业和政府的机构里，这种事情很正常。”

在回家的路上，加蒂奥问纪蓝依：“你的下一个纪录片题材是什么呢？”

“我还没有想好，”纪蓝依有些苦恼，“我总想选一些冷门的题材，这很费神哎，而且我的课业太多了，我可能会调整一段时间。”

九月十一日，欧冠联赛小组赛开始。国际队首轮在主场迎战希腊奥林匹亚科斯队。身穿红白球衣的客队开场之后踢得十分积极主动，来自西班牙的前锋巴尼奥斯十分钟之内两次强突射门，令到场看球的主队球迷们紧张不已。但是首发出场与图勒一起搭档中卫的埃迪普莱姆表现得异常稳定，在顶住了对手开场后的三板斧之后国际队开始大举前压，巴勒特左路横传，大步插上的四号普莱姆接球晃过对方防守球员三十米开外一脚怒射，一比零。

全场欢声雷动，普莱姆走向给自己助攻的巴勒特，主动与他握手，巴勒特瞪着他，不甘心地说道：“嘿，这个球是挺漂亮，但是不要指望我会跟你做朋友。”

普莱姆并不在意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掌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程远接到加蒂奥的传球突破至禁区左侧小角度打门，稍稍偏高，几分钟后加蒂奥中路斜向带球突破至对方禁区左前方转身横传中路，十一号帕拉维特接球晃过对方后卫右脚抽射，二比零。“很好！”解说员高兴地喊道，“国际队已经拿下了这场比赛，并且是完全压制住对手的胜利。”

下半场，博克耶抢断后分球给拉迪，八号再传球给加蒂奥，十号队长直接一记二十四米的远射，三比零。球队在欧冠联赛中取得了一个不错的开局。

三天后，国际队继续在蓝宝石球场对阵联赛第三轮的对手布尔莫射手队，上半场，加蒂奥开出角球，博克耶头球顶入球门右上角，一比零。下半场，程远接到巴勒特左路的传球之后倚住后卫做球给加蒂奥，十号横拨皮球晃开后卫左脚劲射，将比分改写为二比零，最后，帕拉维特从右路的突破射门将比分锁定在三比零。

主场连续获胜，球迷们都感到非常高兴。球评家卡佩尔撰文分析道：“作为从未上场踢过职业比赛的学院派教练，拉德尔大概是对技战术钻研最深的那个人，他很善于根据球队的现状来重新构建自己的战术体系——阿弗莱的离去使得上赛季的四三二一阵型失去了威力，于是拉德尔重新为球队设计了四二三一阵容，巴勒特回到了自己喜欢的左边锋位置，国际队不再拘泥于短传渗透，而是在遭遇对方拦截时更加频繁、更加坚决地快速出球，凭借加蒂奥的个人才华打出球队的进攻风暴。和前任奥托卡相比，拉德尔的确不是一位心理专家，但是他凭借着对球员的深刻了解不断丰富自己的执教艺术。这位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正在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纪蓝依确定了第二部作品的内容，拍摄一支关于中国新疆的风土人情的片子，她还邀请了阿曼达做自己的助手，“我前段时间读到一本美国人的地理杂志的新疆报道，充满了偏见和轻视。我要拍出一个真实的新疆展示在大家面前。”她有些生气，“我们的新疆那么大那么美，才不是他们说的那么阴暗。”

“很好，”加蒂奥想了想说道，“不过我知道新疆很大，就和查尼亚这个国家一样大，你不可能面面俱到地拍摄很多地方。我觉得你首先要选好题材，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关于拍摄许可方面的问题，可以让塔夫特陪你去办，还可以让国内的记者朋友们协助你。”

“好的。”纪蓝依若有所思。

“那么这段时间我又是一个人了。”加蒂奥叹了口气。

“给你自由还不好吗？”纪蓝依俏皮地笑，“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哦。”

两个女孩带着摄影师和助理前往中国去了，加蒂奥则跟随国家队前往威尔士参加欧洲锦标赛预选赛的比赛。塞洛从曼市直接赶往加的夫与国家队会合，六轮英超联赛战罢，霍伊斯曼治下的曼联五胜一平与热刺队并列榜首，塞洛看起来趾高气扬。但是加蒂奥又一次给他泼冷水：“球队的状态是不错，但是场面并不好看。对于曼联的球迷来说，光有胜利是不够的，还得是漂亮的胜利。”

第83章 温特尔

安迪的笑容消失了：“是的，我们的确是受到了一些批评，很多人在说霍伊斯曼在球员时代是出色的进攻大师，而现在却成了一个只会防守的教练。”

“首先是胜利，其次才能谈到风格。”霍伊斯曼这样回击媒体，“现在球队并没有回升到爵士时代那样强大的水准，我们首先要确保防线的坚固，我也想要漂亮的胜利，但是恕我直言，现在的我们还做不到这一点。”

比赛本身没有太大悬念，查尼亚队以二比一赢得了客场胜利。但是威廉姆斯批评塞拉达的排兵布阵：“阿尔维特打单后腰的效果并不好，下半场换上哈姆情况也是一样糟，加蒂奥不得不回撤来帮助防守。我觉得这种调整意义不大——除了加蒂奥，其他人都不能单独胜任这一位置。担任单前锋的达尔尼与全队始终不在一个频道上，之前打奥地利队这个问题就存在，我觉得斯托帕应该回到首发名单之中。”

塞拉达对此回应道：“我相信预选赛出线对球队来说不是问题，我们肯定会在正赛开始之前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

再一次和卡洛布里奥单独吃饭的时候，加蒂奥直截了当地问道：“塞拉达是不是想让阿尔维特或者哈姆成为球队新的中场支点？我想他是在为四年后的世界杯做准备。”

布里奥手中的叉子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承认道：“科米，四年后你已经三十二岁了。到那时你能否像今天这样满场飞奔九十分钟，谁也没有把握。后腰这个位置确实要求球员有很强的覆盖能力——这个甚至是最重要的要求。塞拉达这样考虑是有他的道理的，虽然这看起来有些无情。”

“这个还是看球员自身的状况，同样是世界足球先生，杰多维奇三十岁就几乎丧失了爆发力，而托尔贝格和卡杜斯基到了三十五还像二十五岁一样强悍。我一直很自律，我想四年后我还是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前提是没有大的伤病。当然，未来难以预料。”加蒂奥沉思道，“我能理解塞拉达的想法，只是他其实可以和我直接沟通的。无情？职业足球的世界从来就是这么无情，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

布里奥望着他欲言又止，过了一会他才说道：“科米，不要这么悲观。”

九月二十一日是中国的中秋节，但是加蒂奥与纪蓝依却远隔万里，一个在新疆拍摄作品，另一个跟随球队抵达阿德兰斯，迎接联赛第四轮的比赛。

竞技队开场后先声夺人，斯洛特左路的斜长传被巴西前锋埃斯马尔从从底线附近飞身勾回，九号达尔尼门前抢点为主队率先破门，一比零。国际队很快还以颜色，十一号帕拉维特快速突破之后右路横传，九号程远飞身鱼跃，皮球擦着左立柱飞入网内，一比一平，这次漂亮的射门赢得客队球迷的全体起立喝彩。

国际队此后占据着场面的上风，但是下半场开始不久后发生的意外打乱了拉德尔的部署，科洛夫斯基在被断球后的踢人犯规吃到第二张黄牌被罚下，拉德尔不得不用十八号卢克尔替下帕拉维特，球队收缩防守，将平局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

解说员甘特批评道：“从中国回来之后科洛夫斯基始终没有恢复状态，这次报复性的犯规显然是他的心态失衡了，他的一时冲动令球队付出了代价，小伙子必须尽快调整好。”

加蒂奥赛后接受记者采访时为队友辩解道：“每个球员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都会遇到低谷，我也不例外，但是我相信托马斯会尽快走出来。”不过私下里他告诫道：“我们在场上无论如何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低谷期并不可怕，我们总会走出来的，关键是自己的心态一定要稳住，你明白吗？”

“我会解决自己的问题，用不着你来指点我。”科洛夫斯基烦躁地回答，然后他转身走开了。加蒂奥呆立在那里，直到巴勒特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就这样吧，我们不可能替代他去经历，他的路终归是要他自己走的，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行吧，不过我很少听到你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加蒂奥吁了口气。

“我来到国际队也有三年啦，我也经历过很多，许多事情都是自己面对，可是我都扛过来了。也许大家认为我头脑简单，但其实，我只是心胸开阔，并且勇于接受挑战。”巴勒特自我吹嘘道，“而现在，人人都喜欢我，因为我实在是一个谦谦君子。”

加蒂奥笑了起来：“恐怕埃迪不会这么认为。”

“唉，我和他就是光明与黑暗的对立面。埃迪就是那种实力强大而内心邪恶的堕落天使。”

联赛四轮战罢，决心队、风暴队和天雷队都是三胜一平，并列榜首。而国际队四战一胜二平一负积五分，仅排在第十位。但是卡佩尔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国际队总是这样，联赛开始阶段状态很差，然后开始提速，他们不喜欢当兔子而是更喜欢成为追赶的猎人，最后夺冠的总是他们。每年都是这样熟悉的剧情，我相信今年也会如此。至于其他三支最有实力的队伍，但愿他们能一直保持目前这样的的状态，这样联赛的竞争才会激烈，才会好看。”

国际队从阿德兰斯直接奔赴莫斯科，迎接欧冠小组赛第二轮的比赛。在中央陆军竞技场，保加利亚前锋沃尔切夫利用定位球机会为中央陆军队率先顶入一球，国际队同样凭借加蒂奥一记时速达到一百八十公里的直接定位球将比分扳平。他们再次收获一场平局。

九月底，查尼亚首富、大西洋能源集团董事长托马斯盖伊来到了卡雷达，作为股东在马拉斯等人的陪同下观看了球员们的训练。五十四岁的盖伊有着一头银灰色的头发，戴着一副银色的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他微笑着对加蒂奥说道：“我会在这里举行一次酒会，中国驻卡雷达总领事将会出席，我希望你也一起来。”

“好的，谢谢您的邀请，我一定来。”

聚会在大西洋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举行，加蒂奥作为贵宾和中国驻卡雷达总领事姚文治先生坐在一起，坐在总领事另一边的是卡雷达大学校长、前总统巴克斯特先生。大家聆听着盖伊简短的致辞：“自从我们展开对中国的业务之后，目前我们对华投资已经超过了五十亿美元，我们积极参与了中国的经济建设，在石化和核能等领域和中国企业有着广泛的合作。我相信，我们的努力会让两国有更多的美好交流。”

“再过几天，就是中国这个伟大国家的国庆日，因此我们略备酒水，在此庆祝。我知道来自东方的客人们深信你们的美食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但是这里简单的餐食代表着我们的情谊，所以，就请诸位尽情享用吧。”在哄笑声中，盖伊举起了酒杯。

酒会开始了，盖伊和巴克斯特、卡雷达州州长、总领事姚文治以及中资企业的客人小声而热烈地交谈着。另一边，马拉斯和科斯米奇，还有几位议员正在倾听温特尔对红酒的品鉴分析。再一处，是南方舰队和陆军第八军的将领们携着各自的夫人在小声地闲聊。

全是些大人物，加蒂奥有些无聊地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应该把程远一起叫来的，这样好歹还有个人可以聊聊天。他想着。

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走到了他的身边，小心地问道：“我可以在您这里坐会儿吗？”

加蒂奥抬起头来，注视着这个身穿白色单肩晚礼服的漂亮女子，没有说话。

酒店经理注意到加蒂奥这里，登时恼火地问道：“见鬼，那个女人不是卡洛琳弗兰卡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给的她邀请函，或者，她是谁的女伴？”

他的助理出了一头冷汗：“我也不清楚，现在该怎么办呢？请她出去吗？”

“不，我们不能这样做，那是个笨主意。”经理飞速地思考着，“这里没有娱乐小报的记者对不对？你去跟记者们打个招呼，让他们不要把这事给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