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娃男人不好惹:母后难当
作者:暮沉楚 | 分类:古言 | 字数:10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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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平分这六宫天下
“你……”宁阑珊猛抬起头,傻眼望着陈盈,似是不相信道,“你当真会放过我父亲和弟弟他们?也不会让我死?”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该恨死了她,恨不得她立即死才对,怎么会这么好心,只是让她去长伴青灯古佛,日日诵经?
“你莫不是故意设圈套,要诓我认罪?”
“我有人证物证,认不认罪早已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亦无需设圈套诳你。”陈盈缓缓摇头,“我只是不想你死的那么痛快罢了。”
更不想宁家无辜的人,因为她们两个的恩怨,而白送了性命。
只是这番话,她说出来,只怕宁阑珊也未必肯信,是以倒不如不说。
宁阑珊不料自己居然还有活路可走,硬撑了两个晚上的精神,到此刻如同开闸的水,尽皆泄尽,恍惚笑了一笑,片刻却泪流满面:“陈盈,你不要骗我,我去给安如玉磕头,去给她日夜诵经,你切记你说的话,要饶了我的父亲和弟弟。还有,我弟弟宁川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很乖巧,亦很听话,不像我是个心思歹毒之人,他将来中了举,必是我朝一大幸事,求你们陈家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哪怕只是让他外放做一个小官也好,不要赶尽杀绝,断了他的去处。”
“本宫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认罪,真心悔过给安嫔超度,对于宁家的其他人,本宫既往不咎。”
陈盈颔一颔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宁阑珊再怎么恶毒,对于生养她的宁家,她仍怀有一份感恩和牵挂之心。
这倒不枉费她饶过她一条性命。
只是,她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宁阑珊,本宫自认为这半年来从未苛待过你,更未从刁难过你,为何你会对本宫下手?”
为何?
宁阑珊掉落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如她在宫中寂寞度过每一个难捱的夜晚时的心情。
她自幼也曾有些美名在外,未选秀的时候,十里八乡,提到美人儿,莫不以她宁大小姐打个头阵。
奉承话听得多了,她便以为,这世上只怕难得再有人能比得过她的。
孰料,进宫的第一天,她就被人比下去了。
不论是出身、学识,还是容颜、身量,那个人都远远高出她一头,便是性情孤傲难以亲近的甄灵云,在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也曾在背地里叹过一声天姿国色。
她艳羡的同时,自然嫉妒不已。
想自己从前真是如井底之蛙一般,竟以为世上难有比自己卓越的女子。却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除了她,老天爷居然还降了一个陈盈出来。
别看陛下头两年不曾召过陈盈侍寝,可是她知道,在选秀的那天,陛下的目光看向陈盈的时候最多。
那一双眼睛里的惊艳,无论怎样遮掩,也都流露个完全。
本来,她比不过也就罢了。
谁曾想那陈盈虽是一步步直如登天一般,一跃就坐到了贵妃的位子上,可因为陈家的关系,皇上和太妃对她都不甚亲近。尤其是太妃,闻听陛下翻得绿头牌子中早已被她使人拿掉了陈盈的名牌,看态度分明是不愿陈盈得宠的。
这倒给了她们几个位份低的妃嫔几许希望,其中得益最多的便属李妃了,才侍寝一夜,便一举得了龙凤胎。纵使死的早,可也在陛下心里留了一些印象不是?
那时,她凭着比其他嫔妃出众的样貌,略施小计,就引得陛下在她的宫里留宿了几回,若长久看去,升为妃位不过是早晚的事。
偏生就在这早晚之间,陈盈居然开窍了。
她不再是从前暴躁乖戾的贵妃,竟变得贤惠温柔起来。
加之她的容貌随着年纪渐长,一年比一年绝美,仿佛是御花园中绽放的花蕾,每每一见,都深觉比昨日更为艳丽。
有贤淑的性情,又有脱俗的品貌,陛下见之不忘便都在情理之中了。
她若再不动手,待得陈盈诞下一儿半女,后宫就更没她的一席之地了。
“你只以为是我要害你,却不知这六宫之中,想要害你的人何其多?大家一样是女人,一样是陛下选进宫里来的妃子,凭什么只有你霸占着君心不放?”
或许是话说开了,宁阑珊不觉有些解脱的快感,以往憋在心里的话,此时仿佛不吐不快一般,全都说了出来:“陈盈,你太过自私,便是没有我宁阑珊,将来也会有周阑珊、吴阑珊害你,平分这六宫天下。”
陈盈何尝不知后宫的纷争从不会止息?
只是她没料到,宁阑珊竟会为了这些莫须有的事,就要害死她。
“你可知,陛下到凝月宫中这么多日,本宫曾未侍寝过?”陈盈轻轻蹲下来,目光恰与宁阑珊齐平。绝艳如罂粟的容颜上,一双点墨似的眸子,紧紧地盯住了宁阑珊落魄的面庞,“你们抢破头想要夺取的,是本宫一直舍弃的。你以为是本宫自私,其实不然,陛下愿意去凝月宫是陛下的想法,本宫左右不得。不过,但凡你与本宫说说心里话,本宫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沦为阶下囚。”
至少,她会帮着她努力一把,多给她一些得见周弘治的机会。
可惜,是她宁阑珊一叶障目,把这宫里的每个女子都想象成她一般,只顾着争宠上位。
宁阑珊瞠目结舌回望着陈盈的眼眸,她夜夜咒骂陈盈独占君心的时候,绝没有想到陛下在凝月宫仅仅只是休息那么简单。
“可是陛下他对你那么好,怎么会……”怎么会不招贵妃侍寝?
宁阑珊想不通,陈盈也想不通:“或许,陛下心里只是孤单罢了,想单纯找个说话的人也不一定。”
她身为一宫贵妃,都觉得有些高处不胜寒了。
更何况是身为九五至尊的帝王呢。
“陈盈,我知道你料定我不甘平庸,才让我长伴青灯古佛。可我宁阑珊也不是那等不识好歹的人,你今日饶我宁氏满门性命,他年若你有不幸,但凡我还活着,我一定会把你的那份经一块念了。”
陈盈离去的脚步轻轻一缓,倏尔,才失笑轻声道:“那本宫就多谢你的好意了。”
即便是诅咒,即便是不怀好意,都没有什么关系。
她只要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陈盈抬起头,阴冷的天牢早已被她甩在了身后,外头的天,依旧那么明朗,直教人不能相信天底下还有地牢那般不见天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