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娃男人不好惹:母后难当
作者:暮沉楚 | 分类:古言 | 字数:10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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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太妃要刑罚
急促的脚步声响彻在宫廷甬道之上,似骤雨打窗,迫人心弦。
高得禄紧跟着君王的步伐不停,一抬头看那延禧宫已在眼面前儿,忙忙的着人前去通报。
延禧宫内,黎姜还在殿中站着,身姿笔挺,如傲雪白梅,冷眼横对着太妃娘娘,分毫不曾输了半分气势。
站在她身边的小公主清妍,似是没料到她的皇祖母与陈母妃竟会当场吵了起来,她虽不知会发生什么事,然而单看着殿里的情形和现下的氛围,也知晓不会是什么好事了,下意识攥紧黎姜的衣袖,小心而怯怯的道:“母妃,我害怕。”
“你怕什么?”黎姜握住她的手,用掌心温热了一热,“别怕,我就是和她讲讲理而已。”
讲讲理!呵,她倒是不知晓离宫这么几天,不请安的人竟还有理了。
韩太妃眉头一锁,适逢宫娥们领了张嬷嬷和吴嬷嬷二人前来,当即便道:“二位嬷嬷来的正巧,本宫正有几句话要问嬷嬷。”
张、吴两位嬷嬷听闻,忙都躬身拜道:“但听太妃娘娘示下。”
太妃一摆手,免了她二人的行礼,却问她两个:“你们两个都是宫中积年的老人了,对于宫中规矩最是熟悉不过,本宫如今上了年纪,脑子不太灵光,倒是要问一问两位嬷嬷,设若妃嫔犯错,按照宫规该如何处置?”
两位嬷嬷中年纪较长的张嬷嬷便跃出一步,回道:“这得看犯得是什么错,大错大惩,小错小惩,方见公平分明。”
太妃便道:“依嬷嬷所说,妃嫔不来晨昏定省是大错还是小错?是大惩还是小惩?”
张嬷嬷道:“《礼记》有云,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凊,昏定而晨省,此乃古有的规矩,不可改之。再则,百行孝为先,无故不晨昏定省便是为不孝,不孝乃万恶之首,应当大惩。”
“那么,何为大惩?”
“大惩有三种,一是拶指,二是鞭笞,三是杖刑,其中以杖刑最大。”
“是吗?”韩太妃阴沉地扫了一扫黎姜还在兀自倔强的面容,不觉又问张嬷嬷,“你倒是说说看,贵妃以下犯上,不孝不敬,该当用大惩之中的哪一种?”
“贵妃娘娘?”张嬷嬷面色陡惊,万万想不到太妃娘娘要拿捏的人竟然是新近颇得盛宠的陈贵妃,她余光中偷瞄一回贵妃的神色,低着头沉吟半晌方道,“老奴私以为……私以为该用拶指。”
拶指?
莀若在外头听见,眼前几乎一黑,没吓得昏过去。
这拶指的刑罚,乃是用绳子穿五根小木棍,套着手指,用力收紧。明面上看去是比鞭笞、杖刑轻一些,但内里之苦非常人能受。只因那十指连心,夹一下就足以让人痛彻心扉,何况照太妃娘娘眼下的劲头,对待贵妃势必不会只是夹一下那么简单。
若是夹得狠了,废了两只手儿倒还是轻的,只怕、只怕娘娘受不起这等委屈的……
她想起早前发生的那桩自杀的秘闻,心头仿佛捶着一面打鼓,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唬的她连大口呼吸都不敢,生怕一个不查那颗动荡不安的心就能从嘴巴里跳出来。憋到极处,只能背地里暗骂银霜几句出气,也不知那妮子到底有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她再要不来,场面可真就没法收拾了。
莀若正急白了脸的时候,那边厢银霜像是听到了她的呼救一般,转眼人就闪进了殿中,一扯她的衣袖道:“娘娘如何了?”
莀若红着眼望向她,只差没掉下来泪来:“你不说去想法子了吗?可想出来了?”
“傻子,我想不出来的话,还有脸来见你吗?”银霜掩口嗔笑,反手扯一扯她的胳膊道,“你快回头看,是谁来了?”
嗯,是谁?
莀若当真回头望去,正见得洞开的宫门之外,明黄龙袍在风中翻腾中,周弘治脚下如同生风一般,已然正向这边走过来。
她大喜于色,方知银霜这个法子当真是绝妙。
且说周弘治一路紧赶慢赶,将将赶在太妃娘娘要着人去拿拶指刑具的时候,赶到了延禧宫中。大气都未曾喘匀,便忙拜见了太妃道:“母妃,恕儿子来得迟了。”
那殿中韩太妃正等着要好生教训陈盈一回,万事俱备,只欠拶指,不成想去拿拶指的内侍许久没有回来。她等得不耐烦间,更不成想,会把周弘治给等了来。
瞧他这急火火的模样,定是接到了消息从昭阳宫赶来的,可见沈嫔她们此前说的贵妃专宠之语并非空穴来风。
韩太妃面色微凝,重又坐下去,理了一理衣袖,方淡淡问着周弘治道:“皇上不在前头忙政事,这会子却到延禧宫做什么?”
周弘治并肩与黎姜站在一处,笑了一笑道:“儿子不孝,今日本该早早来为母妃请安,不想在前头耽误了些许功夫,是以这会儿才能来给母妃请安,请母妃恕罪。”
“哦?皇上这孝心真个是越来越赤诚了。”
韩太妃轻笑一声,直叹这陈贵妃还真是个祸害,竟能祸害的君王连朝政之事都放下了,匆匆赶来就为了给她解围。
往年,她顾念着周弘治白天要卯时上朝,夜间又得批阅奏折,是以早早就叮嘱过他,无事不必到延禧宫来,一切以国事要紧。眼下倒好,他为了一个女人,把她的殷殷叮咛全忘去脑后了。
周弘治见她虽是笑,可那一双遍阅风雨的眼眸间分明跳动着不满,便仍是带着笑道:“侍奉母妃本就是儿子的职责,前时母妃去行宫一住便是三个多月,儿子无法亲去母妃膝下尽孝,心里很是遗憾。而今母妃回宫,儿子可不得常来看望看望母妃。”
看望她?呵,说得好听,韩太妃眉目一沉:“皇上就别骗本宫了,说是看望本宫,可本宫瞧着你倒更像是来探望贵妃的吧?”
“这、这母妃当真是折煞儿子了,”周弘治轻轻地拱手作揖,低矮了三分身子赔不是道,“儿子委实是来探望母妃的,只不过,听母妃的意思,贵妃她是不是又惹什么乱子了?”
说罢,不等太妃言语,便站起身,将身侧的黎姜一望道:“你自己说,你又犯了什么错?如何惹得母妃这般大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