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儿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刘彻和凤羽墨陪着她去了冷宫，之后将之前那个抓了她们的老人迷晕带出了皇宫，刘彻并没有去继续追究这件事，只是最后说了一句，“只要是你的要求，朕都会答应。”就让顾玉儿带着那个老人离开了。

对于刘彻的这句话，顾玉儿始终觉得异常的沉重，但是她也只是将它理解为，是刘彻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罢了。

虽然不想让凤羽墨知道这件事，但是无奈凤羽墨并不放心顾玉儿一个人出城，所以她也只好说明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并没有提起地道那件事，只是说无意之中得知，两个老人等了对方几十年了。

将老人好好安置在院子里之后，凤羽墨便将顾玉儿送回了司徒府。

“你说时隔几十年，他们还能认出对方吗？”路上顾玉儿的脑袋一直紧紧贴在马车上，一副不解的样子。

凤羽墨愣了愣，才缓缓开口回答道，“一定会的，不管容貌怎样改变，时光如何交替，他们都一定会再次爱上对方的。”凤羽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聚集在顾玉儿的双眼上。

“凤羽墨，要是换做你，你会为了一个无望的誓言，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待吗？”

“当然会。”顾玉儿话音刚落，凤羽墨就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呵呵···”顾玉儿转头看了他一眼，“我都忘了，你也是一个痴情之人，不过为什么司徒攸宁回到你身边了，你反而对她冷淡了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爱的人，就只是司徒攸宁而已。”

顾玉儿愣了愣，对上了凤羽墨那对深邃坚定的眼眸，没有再继续质疑下去，坐直了身子，掀开窗帘，看向了窗外，在夕阳照耀下，飞驰而过的景色，心中顿生了一层暖意，夕阳地余晖撒在她的侧颜上，让她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的生机，微风吹起她的面纱，嘴角正上扬，露出了好看的微笑，“虽然晚了几十年，希望他们不要觉得遗憾才好。”

“不会的，”凤羽墨的视线一直在顾玉儿的身上，语气非常的温柔，“他们等了这久，不久是为了能再见对方最后一面吗？这样此时便足矣。”

“你怎么说得好像深有体会一样？”

这话说到了凤羽墨的心窝里，在疯狂寻找司徒攸宁的那两年中，就是这样的想法，一直支撑着他活下去的。

“老爷爷！”远远的，顾玉儿就透过窗户看到了前方老人回家的身影，禁不住叫出了声。

似乎听到了顾玉儿的喊声，老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但是因为视力早已消退了不少，他并没有看清楚顾玉儿的长相，只是知道前方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马车飞驰而过，老人停下了脚步，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那一天，你也是这样离我而去的，该是回来的时候了，我怕我没有时间了，到时候你可就要埋怨我不遵守诺言了。”

这样感叹着，老人继续迈开了回家的步伐。

“既然这么担心，为什么不等到老人回去呢？”看着一直不肯将脑袋收回去的顾玉儿，凤羽墨从对面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拉了回来，“这样会感染风寒的，”将顾玉儿拉进来之后，他才发现顾玉儿早已泪流满面，微微一愣，将顾玉儿揽进了怀里。

“要是我能早点帮到他们就好了。”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凤羽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老人跟马车就这样在夕阳下分道扬镳，但是这一次，他的归处，她依旧在。

马车在司徒府门口停稳之后，凤羽墨并没有喊醒怀里熟睡的人，一直抱着她在马车里呆了将近半个时辰。

“主人，该出发了。”

“再等等。”

“王爷，事态紧急。”

“无碍。”

“宁儿，这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看着熟睡的顾玉儿，凤羽墨本来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他却不知道，自己算到了一切，却唯一算漏了一件事，让顾玉儿再次陷入了危险。

“啊！不好了！”顾玉儿突然惊坐起来，掀开了窗帘，在看到外面黑漆漆一片的时候，自责地敲了一下脑袋，“我怎么就睡着了。”说着看了凤羽墨一眼，道了声谢就要下马车，但是却被凤羽墨一把拽了回去。

在跌入凤羽墨怀抱的那一刻，顾玉儿明明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和温暖，鼻尖还能闻到凤羽墨肩上淡淡的香味，睁大的双眼，渐渐恢复了正常，她没有反抗，只是侧眼看向了凤羽墨，虽然只能看到凤羽墨的后脑勺，但是她依旧静静地等待着。

凤羽墨紧紧将她抱住，许久之后，才低声温柔地说道，“宁儿，等着我，最后一次了。”

这话虽然说得很平静，但是在顾玉儿听来，却带着满满的沉重和无奈，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她不自觉地微微点了点头。

回答司徒府之后，顾玉儿久久不能从刚才凤羽墨的话中走出来，她也摸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态到底是什么，总觉得非常的难受，但是又有那么一丝的开心。

“你在做什么？赶紧恢复过来！还有正事要办！”说着又给了自己几巴掌。

“玉儿？你怎么了？”

“凤雯姐。”

“你今天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出去采药，”顾玉儿说着看了看四周，试探性地问道，“凤雯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你吃过饭了吗？”李凤雯关切地问道。

顾玉儿摸了摸肚子，琢磨了一下，时间应该还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宁···”李凤雯赶紧改口继续说道，“不好意思，你有些方面很想过去的小姐，所以一不留神就喊错了。”

“这么说来，慧依以前也经常在这个时间饿着肚子跑回来吗？”

“可不是吗？”李凤雯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