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剧组爬山，来的人并不少，因为要看日出，再加上演员的特殊身份怕引起围观，所以时间定在了凌晨两点，天还很黑。

林清缱在车上的时候还拿出包里的手电筒说：“幸好我行李箱里常备两个手电筒，这个超级亮，我们俩一人一个。”

“我们俩就在一起，我牵着你。”蒋溯尔抓着她的手收紧。

她笑道：“你留着力气等我爬不动背我吧。”

“好。”他格外郑重的点头，像是应下了什么誓言。

对于她说的他总是很认真，林清缱看他乖乖的样子忍不住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却在即将分开的一瞬又被人拉着贴近吻了下来。

她的鼻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的呼吸就在耳边，他的手扣在她的脑后，让她退不得半分。

等她下车的时候耳朵都是烫的，蒋溯尔背着包，帮她戴好帽子。

“林清缱。”楚涵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转头看了旁边的蒋溯尔，“你还真把他带过来了？”

“当然了，我不是在群里说了？导演说了可以带家属。”她的一个家属让蒋溯尔眼睛亮了不少，目光钉在她身上。

“楚涵老师，林警官...”副导演过来想打招呼，下意识叫了林清缱之后面色僵了下来，怕这称呼触到了她的伤心事，正准备道歉。

“副导演好。”林清缱却像是没在意，拉着蒋溯尔道，“今天不会就我一个人带了家属吧？”

楚涵也跟着看了她，虽然之前在微信上有好好问过她，但现在看她的样子想来是看开了不少，怕场面尴尬接着她的话说：“副导演也带了，他女儿。”

“对。佳佳。”他叫了一声，一个被摄影师牵着的小女孩扭过头，兴冲冲的跑过来，样子大概六七岁，晃着脑袋很可爱。

“爸爸。”她举着手里一袋说，“刚刚韩叔叔给我的，特别好吃。”

林清缱知道她口中的韩叔叔是刚刚那个摄影师。

副导演把她抱起来：“佳佳，叫哥哥姐姐好。”

“哥哥姐姐好。”佳佳听话地叫着，举起手中的说，“哥哥姐姐吃。”

林清缱拿了两块，一块塞进了蒋溯尔嘴里：“谢谢佳佳。”

在碰到他唇的那一瞬间，她能感受到那人亲了一下她的手指，而后才叼走了手里的。

她瞄了那人一眼，后者镇定自若，仿佛是她的幻觉一般。

“谢谢佳佳。”楚涵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说，“佳佳一会爬山怕不怕累啊？”

“不怕。”佳佳摇摇头，她觉得这些哥哥姐姐都好漂亮，主动说，“爸爸，我想跟哥哥姐姐们走一块。”

“这...”副导演犹豫了，主要是蒋溯尔和楚涵都是名头不小的明星，再加上他们都没有带助理，他怕佳佳胡闹起来让两人不快。

楚涵倒觉得没什么，她又喜欢小朋友，便主动说：“好呀，姐姐也想和佳佳小朋友一起。”

“没事副导演。”林清缱笑道，“佳佳跟着我们你还不放心啊？”

“好。”副导演接着叮嘱道，“佳佳，你跟着哥哥姐姐要听话啊。”

佳佳乖乖点头，牵着楚涵的手。

林清缱仔细看了一圈人，没看到霍谨的影子，正想问问副导演，结果手被人拉了拉。

“缱缱，我眼里进东西了。”他得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看看，哪个？”林清缱捧着他的下巴，他睫毛很长，一眨一眨，眼里盛着她的脸，乖乖不动，像是一只随意被她摆弄的羔羊。

“右边。”他闷闷说着。

林清缱撑着他的右眼皮轻轻吹着。

“好了，你俩，这还有小孩呢。”楚涵揶揄着，一边捂着佳佳的眼睛。

林清缱赶忙松开，脸上升起热气，只能岔开话题：“好了，大家都出发了，我们也走吧。”

四个人在一块走，楚涵牵着佳佳，蒋溯尔和林清缱打着手电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当然主要是她们三个在聊，蒋溯尔就算是出声也是因为林清缱说话，或者问她冷不冷之类的。

佳佳毕竟是小孩子，走得慢，所以他们四个在队伍的最后，慢慢已经看不见前面人的影子了，林清缱试图给霍谨发消息，但是山上信号差她手机发了好几次都没发出来。

“这儿信号真的好差。”就连楚涵都忍不住吐槽，“我经纪人让我时刻联系她，这我根本就发不了消息。”

“没事，说不定到山顶就好了。”林清缱安慰道。

“姐姐，我想找爸爸。”佳佳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楚涵看了一下表已经三点了，于是摸着她的头：“那我们走快点好不好，走快点就能早点见到爸爸。”

“好。”她乖乖点头，但眼里还是充满了不安。

“佳佳真棒，到现在没喊累，等见到爸爸，爸爸肯定会夸佳佳的。”林清缱蹲下来握着她的手跟着鼓励着，蒋溯尔脸黑了不少。

她这一路都没怎么握他的手！

安慰好了佳佳，四个人又开始重新出发。

“姐姐，你和哥哥是在恋爱吗？”佳佳站在楚涵和林清缱中间问着，问的是谁就不用说了。

楚涵被她这话整的哭笑不得：“小鬼头，你才三年级就知道恋爱了？”

“妈妈说一个人眼睛里只有那个人就是恋爱啊，哥哥一直看着姐姐。”佳佳回答。

林清缱转头看着蒋溯尔，他目光就那么和她相撞，像是已经等了几个世纪，好像每次看他，他总是在看自己，就像随时在等自己看他一眼一样。

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在静谧的夜晚显得不伦不类。

“你猜对了，这个哥哥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他在和那个姐姐谈恋爱。”楚涵接着说道。

林清缱被这话又弄了个脸红，于是偷偷凑近蒋溯尔的耳朵旁说道：“你克制一点。”

“好。”他乖乖应声，压着心里汹涌翻滚的爱意，到喉间已经过滤得温润柔和。

他知道自己内心就像是一个怪物，他视别人如同空气中的尘埃，但唯独她是自己的救赎，她让他甘愿披上外衣，把自己混进这世间，在她的带领下体会到什么是爱恨嗔痴。

他爱她，匍匐在她脚边，只求她垂怜自己。

如今她已经停下来在他身边，他却不再满足，他妄图囚住他的神，妄图要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他如今找不到出路，他知道她囚不住，只能压制住自己的内心铺天盖地的爱意，至少让她不会害怕，不会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