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粟愣在了那里，这话好像戳痛了他内心最疼的一个地方，他在那一刻，从柳婉婉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他知道，他们两个在这一件事上的感觉是相通的，都很疼，很恨，难以释怀……

柳婉婉依旧没有拿下那些东西，留下愣怔的小粟，转身就出去了。

裘金豆在一旁见小粟的脸色有些难看，上了灯，灯光的黄色光亮将他的脸色照的又黄了些，显的有些病态。

她努力地想了想，说道：“小粟……柳姨，她心里头难受，才会说那些话的。”

小粟看着桌面，喃喃地说道：“……我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裘金豆看着心疼，挖空了心思才又想了一句话，问：“小粟，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有一次喝药，我阿娘说，苦药，就是要捏着鼻子灌下去才好，喝的越慢，越细品就越苦。苦味是不能咀嚼的。”

小粟的眼睛闪了一下，半抬了眼睛，好像想起了当初的画面，脸上出现了一种怀念的温情：“……记得。”

“当时阿娘还说过，这味觉跟过日子一样，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能多想，一定要快快的将它忘了，就好像喝苦药一样，敞开了苦一下，苦的自己吐舌头，也要扛着，过后就甜了……你还记得吗？这话是我阿娘专门跟你说的，她当时怕你每天不高兴，想着法的逗你……”

小粟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以前的日子，说道：“怎么不记得……红红娘对我最好了，对我，比对你都上心……现在看来，恐怕我阿娘，也是看红红娘对我太偏心，怕亏了你，所以就对你偏心了些以作弥补。”

裘金豆得意地说：“那我觉得不是……是因为我本来就跟大娘子投的来，你跟我娘投的来……我娘整天嫌弃我，大娘子可是真心的觉得我做什么都好。”

小粟看了她一眼，疲累的笑着说道：“是……你最好了，我没有你好……”

裘金豆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又在给小粟找不痛快，于是说：“没有……我开玩笑呢……”

小粟望着她，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没有多想什么，就是觉得……一下子，咱们家里也太冷清了。冷清的凄凉……有些不适应。”

裘金豆拍了拍胸脯，说道：“那你放心，有我呢，你的生活绝对冷清不了，以前你还嫌弃我话多，现在我可是不藏着也不掖着了，每天从你一睁开眼就开始烦你，你认不认。会不会讨厌我？”

小粟笑了，认真地说：“不会……”

“那好……明天开始，我就像小时候一样，叫你起床……”

小粟犹豫了一下，苦着脸说道：“还是算了吧，这点就算了……我还是喜欢安安静静地起床，每次被你吵醒我都脑壳疼。要不是我大部分时候都打不过你……你估计早就被我打残废了。再说了，咱们也大了，不合适……”

裘金豆眼睛瞪的大了些：“至于吗……脑壳疼，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