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梓衣摊开手掌指着裘金豆，眼睛看着小粟，意思很明显就是：你看，连金豆都这么说，你有什么好说的。

小粟看了裘金豆一眼，眼睛里有些惊讶，意味不明，说道：“当然，相对于其他两家形势不明的情形来说，李家是最可靠的，也是跟咱们家关系最好的。可是……我依然认为，依照现在的情形还应该多看看，我们可以还按照现在的处事方式，多方结交，不明着站队，等有个比较明朗的态势之后，顺势而为更为稳妥。”

付梓衣说道：“当然……那样更为保险，可是，有三点我不满意。一，需要等待的时间太长，而现在诸多的不确定因素都是要命的危险，你阿娘我老人家了，想在有生之年过些舒心日子。”

“阿娘哪里的话，你哪里老了？要是上街，人家顶多以为你刚刚二十。”小粟打断她，正经着一张脸，脸不红心不跳的使劲往回圆。

付梓衣不理他，接着说道：“其二，等情势明朗之后，我再去上赶着笼络人，那是锦上添花，谁会领你的情？到时候在那许多锦上添花的人堆里头拱着，又能得些什么了不得的好处？

谁都知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要想捞上开国功臣，多沾些光，那就得做那个雪中送炭的才好。做生意么，那就得挑那利润大的做。你光以为是保险，那到时候送花的花费要比炭多上许多才能入得了人家的眼睛，你还得卑躬屈膝捧着人家的臭脸才能让人瞧你一眼。既然这样，怎么也是早早的雪中送炭更划算啊。

其三……”

付梓衣停了下来，认真且又神神秘秘的看了小粟和裘金豆一眼，小声地说道：“你们想想，咱们帮的是什么忙，刺探消息暗杀，用生意手段在后头给对头捣乱。到时候帮的忙越大，就越令人忌惮。那是一般般随便笼络笼络的交情能容得了的吗？别到时候辛辛苦苦帮了忙，什么好处没有得着，反而被人给连根拔了，那不是亏大了？！”

小粟说道：“那照这样说，谁也不保险啊。这要是我，管它多深的交情，为了保证打下来的江山稳固，该杀便杀，该拔就拔，永绝后患才是正理。”

付梓衣听了这话，有些惊讶，像是不认识小粟一样，往后歪了歪身子，仰着脸看着他说道：“我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狠厉人，这是随了谁了？”

小粟因为付梓衣的眼神而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依旧不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有什么不妥，于是想了想硬挺着身子说道：“说不得……估计你们两个都有……”

付梓衣有些懵怔，她在内心中审视了一下自己和赵瑾瑜的为人，说道：“我跟你阿耶谁是这么狠厉的人，我们都很重情义的好不好？”她转过头来看着金豆，问道：“金豆，你说是不是？我跟你们主君是这种不讲情面的狠心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