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子的扇子骨按照付梓衣的图，做的比平常的扇子骨要宽一倍。合起来四四方方，不太像一个扇子，倒像是一个压纸张的粗笨镇纸。

那老工匠一人拿着，身后站了许多人在一旁看着。还没有一会儿，老工匠就将那扇子放下，说道：“怪沉的……太沉了，这摇起来还没等汗干了，还不得先累出一身的汗来？”

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说道：“阿耶……这本来就是给咱们小郎君做防身武器的，沉点不怕，就当是提个剑了。”

那老工匠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刀剑了，此时愁苦着说道：“这扇子做武器……不沾光啊，还是个木头的，连个刃儿都没有，到时候难不成拿着砸人？拿着砸人又嫌弃轻了……也不知道大娘子怎么想的。

要我说啊，当初就应该劝一劝。她是个画首饰的，武器上一窍不通。这……这……浪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做出来的东西，怎么这么不让人舒心呢？”

身后围着他的人眼上也都是担心也纠结的神色，要不就是木着一张脸看着，好像多看看就能看的那东西好一些似的。

那年轻人说道：“哎呦……阿耶，合不合适得用的人说了算，咱们还是赶紧给大娘子和小郎君送去，让他们两个审审才是。”

老工匠看着扇子叹了一口气，随即双手拿起来举高了一些，递给身后的儿子，说道：“那行，你去送吧。机灵一点，看看大娘子的脸色，问问有什么话。回头不行给大娘子说说，改良改良，再做一个。”

那年轻人高兴的先伸了一只手去接，结果老工匠刚松手，他便觉得手里一沉，险些将那副扇子给扔了。全凭老工匠伸手又接了一下，才没有掉下来。

那扇子砸在老工匠满是硬茧子的手心，“啪”的一声脆响，听着就觉得沉重。

老工匠不满儿子这么不中用，眉头都皱了起来，扭过头发愁的看着他道：“年纪轻轻，还没有我的手劲大，还是锻炼的少，明天给我拉足二十个风箱再吃饭！”

那年轻人满脸笑嘻嘻的，也不以为意，将那扇子两手抱着，放到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锦盒里：“阿耶……各位长辈，我去了。”

说着就抱着盒子走了。

老工匠和那群工匠都不甚高兴的看着被抱走的盒子忧心忡忡，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老工匠看着儿子的背影嘟囔道：“没个脸皮的……手艺不行，就知道耍嘴皮子。”

……

……

裘金豆回来了，将朱温身死的细节一并带了过来，比写信要强上许多。

付梓衣坐在主位上，小粟站立在她的身旁，一起听着裘金豆的禀报。付梓衣一边听，一边时不时的点了点头，或沉默不许的沉思着什么，最后听裘金豆讲完。

付梓衣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那叫王明珠的女子，心性和心智都是上乘，若不是因为仇恨身死，我倒是真想将她揽过来，管些事情，也好平平安安的过些日子，多好啊……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