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裘金豆笑着说道，“她说，你是她的贵人，要不是碰见你，她当不了花魁，说不得现在什么样呢。”

付梓衣说道：“其实她才是我的贵人，我那时候一心都扑在钱眼上，想钱都想疯了。要不是先碰见她，知道了作为一个教坊女子的苦楚。那我还不早被那光鲜亮丽的风光场面，和那些金银珠宝给迷瞎了眼？说不得早就不管不顾的进了教坊了。”

付梓衣说到此处，脸上的笑容变的感慨起来，说道：“要是真那么稀里糊涂的走了那一步，后来怎么可能嫁给你们主君，又生了小粟呢？”

她看着裘金豆道：“连你我也见不到了，因为你红红娘是后来我挣了钱才遇见的人。”

裘金豆开心的笑了。心中也为付梓衣感到庆幸。可是她笑了一会儿，就收敛了笑容，可怜巴巴的看着付梓衣，一脸的惆怅。问道：

“这么说来，感觉大娘子并没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啊……难道你身旁的人没有人说过你吗？那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这么对我？”

付梓衣说道：“怎么会没有人说呢？……只不过当时我为了让旁人重视我，一直将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好好的瞒着，生怕别人看我是个孩子，又是个女子，便不听我讲话。所以一直以来，那些教坊里的人，除了你柳姨，许多年都没人知道我是个女子。因为一直穿着男装去，你柳姨还经常唤我付郎君。我还以男子的身份给她打赏，抬她的身价。”

“啊？……”裘金豆想了想，问道：“那我是不是也应该一直瞒着才对呢？能一直瞒下去也行啊。”

付梓衣不赞同的瞅了她一眼，说道：“傻孩子……女子与男子在外形上长得那么不一样，怎么能瞒的住呢？”

“那后来是怎么办的？”

付梓衣感慨地回忆了一会儿，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种煎熬的日子，说道：“还能怎么办……”

……

当年……

叶氏用眼角嫌弃的瞟着付梓衣，阴阳怪气地说道：“就没有见过哪个好人家的女儿这么自甘下贱的。宫墙根儿下那几个坊，说出名字来我都觉得脏嘴巴，咱们家付大娘子倒是好，整日里都往那里面钻……赚钱？咱们家缺她那几个钱了？”

付秦山夹在中间，皱着眉头吃着饭，一句话都没有说。

付梓衣手里拿着筷子低着头盯着自己眼前的碗，碗里面一大块红油油的红烧肉，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要是从前她肯定会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气地摔筷子就走，大不了就再挨一顿打。现如今她为了做成自己的生意，整日里跟教坊里那些人精老鸨打交道。

那些老鸨母可都是最会看人下菜碟的人，为了让那些老鸨母能将她当盘菜，她早就懂得了沉住气，用成年人的说话方式说话，去处理事情。

付梓衣十分有风度的将手里的碗筷摆在了桌子上，双手放了下来，对着付秦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