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是个女子，自然也没有人投以奇怪的目光。

可是及笄礼之后就不一样了。

……

……

及笄礼结束后，一个妇人带着自己的八岁的女儿，和其他两个妇结伴，一起跨出了赵府的大门。

一人往后看了一眼，拉着其他人像是散步一样，慢慢地走远了些。

那两个妇人自是心知肚明，也很是默契的就这么走着，她们的马车就在他们的身后慢慢的赶着跟在后面。

一妇人见旁边都没有需要避讳的人了，有些感慨地说道：“赵家大娘子是个有才的，她要是多几个孩子，咱们也就能多饱几次眼福了。你你看看那花样，既新鲜又好看……”

其余几个人也笑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那人又说：“那个裘家的小娘子取名叫金豆的？就没有个大名么？这么俗气？”

一人捂着嘴也跟着笑，兴致勃勃的说道：“谁知道呢，我听说，赵家大娘子虽然心灵手巧，可是大字不识几个，尤其不会起名，她手底下的婢子，都是以颜色起的。什么红黄蓝绿……那裘小娘子的爹娘就更不行了，一个是从小被卖的孤女，一个是赵家主君身边的随侍家僮，都没有文墨，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那人说着洋洋得意，透着嘲讽的意味。

听着的人也有些兴奋地搡了她一下，看样子是颇为认同，看了看左右说道：“赵家大娘子也是个奇怪的，管家的闺女，她半个及笄礼这么大阵仗做什么？搞得跟自己亲生的闺女似的……”

先前得意洋洋的人此时便说道：“哎……我听说，是因为裘金豆的娘是赵家大娘子的贴身婢子，两人感情深厚，互相都当亲姐妹一样，后来那个婢子死了，赵家大娘子发了话，要将裘金豆当亲生女儿养，连嫁妆都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办。”

另外两个人顿时来了兴致，凑近了问道：“我也听说了……可是我总觉得不信，人不都是这样么，嘴上说着要当亲生女儿一样，但是实际上也就是显示自己和善的客气话，哪还能真的这样呢？当女儿一样办嫁妆……赵府要是真格嫁女儿的话，那不得分好些个财产？”

那人说道：“我也觉得是……可是即便不是真当自己的女儿，想来那嫁妆也不会太差，你们只要看今天这及笄礼的阵仗不就知道了……”她顿了一顿，感慨道：“哎……有些人就是命好，从个下人婢子的肚子里钻出来如何。这不是还能白捡些便宜么？”

其余那两个人听了之后，都各自点头，俱是对命运感深以为然的样子。

一人说道：“若是这样，这裘家小娘子的婚事，倒是可以攀一攀，就是我家里没有适龄的儿郎。九娘，你家不是有个侄儿么，可以签个线，别的不说，跟赵府做亲家，许多事情都好办些。”

那一直不屑的人此时更加的不屑地人翻了翻白眼，说道：“快算了吧，即便赵府的大娘子再看中再疼她。她也是个奴仆家生子的出身，怎么就能当我侄儿的娘子了？我侄儿好歹也是中过科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