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婉猛的抬起头来，看向小粟，只见小粟的脸望像窗外。当她看他的时候，他又将目光转了过来，投在了她的脸上，认真地问：“对于这句话，柳娘子觉得如何？”

柳婉婉此时才觉得小粟不是迷惑于这个问题的对错，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了，此时这么找她说，要是要请教，只是想要知道她的真实想法罢了。

她本来就对赵瑾瑜这个人有些敌意，此时小粟引用了赵瑾瑜的话，戳了她的内心，又驳斥了她的立场和正义。而且还隐晦的说她是个大奸大恶之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中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她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和冲动，缓了两口气，语气僵直的问道：“那小主人说，我这手下的生意如何做是好？间者，刺客，甚至那些出卖消息的换取钱财的人，哪个是能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正义之人？如何才能一面满足自己的良心，又做了这生意呢？”

小粟自然听出了柳婉婉的怒气来，他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仔细的思考着，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

“我正是因为心里面煎熬，不太清楚，才请柳娘子过来，面对面的讨论一二的。而且我认真的想了许久，觉得这事情关乎了以后往生门的未来，也关系到了我们赵府的声誉。这一点上，柳娘子想必是同我一样的想法吧，总不希望以后出了差错。”

柳婉婉心中的气闷消解了些，说到赵府的生意，她更在乎的是赵府是付梓衣的，她自然是怕自己因为自己的原因，损害了付梓衣的声誉和利益。

小粟好像穿透了她的心思一样，适时的问道：“柳娘子记不记得，当初我娘专门辟出了这么一个单枝，由柳娘子领着的初衷是什么？”

柳婉婉脸上露出了回忆的模样，语气温和地说道：“当初，因为长安城中战乱刚过，死了许多的人，长安城北边那几个坊的教坊也不例外，歌妓舞姬都断了许多人。但是战乱过后，豪门世族们家里面宴会请客，都需要教坊女子的歌舞音乐助兴的事情没有变。恰好断了活路卖儿卖女的人又很多。所以大娘子瞧准了机会，很是让我买了一批孩子回来训练，到各个的酒肆花楼去露脸，做成这么一个单独的生意。”

小粟听着，笑着说道：“我听我阿娘说的时候，倒不是这么讲的。我当初问她的时候说，我外祖父是走西域贩卖丝绸和瓷器的，她自己呢，也是卖首饰和东西的。怎么突然就想起来组这么一个刺探消息的门路。这个东西很是挣钱吗，消息能卖很多钱吗？

她说，当初哪里想这么多，当时柳姨守着一身的本事，又无处可施，在家里整日里闷闷不乐，恰好，当时见那么多遭了难的孩子又没有饭吃，所以当时就想着，既能做件好事，又能给柳姨你找些事情做，发挥自己的才能，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才开始了的。

后来这些，都是摊子支起来之后，她才考虑着怎么经营好，能盈利，一点点，一步步的完善到现在这个样子的，当初买人的时候，哪里想的了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