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婉将自己的下巴收了回来，说道：“不像，反而比在场的那几个都聪明一些。”

“那就是了……一个聪明人，为何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刚聊了几句话的人挡刀？”

柳婉婉顿时醒悟般的瞪了眼睛。她这一茬倒是没有想到。此时想起来，倒真是很可疑啊，她转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用自己也不相信的语气，揪着脸说道：“或许……他是一个舍己为人的活菩萨？”

“哼……活菩萨……”付梓衣冷笑，“要是活菩萨在这个世道里，恐怕早就让人分了肉吃了。绝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她笑了几声之后接着说道：“我说呢，天底下就没有见过这么不给旁人面子的商人，好歹也是有头有脸，有经验的商户。即便再怎么看不起我，看在我这份家产的份上……也不应该幼稚到当着我的面骂我吧，和气生财这么基本的道理他们都不懂？

现在想一想就想的通了，那些人的轮番羞辱，不过就是为了给那个殷九郎一个替我解围的机会，那场刺杀，就是他们安排的一场英雄救美。

付梓衣气地直咬牙，说道：“……好多年都没有碰见这号的了，真当我是十三四岁的怀春少女，傻的冒泡？！气死我了……”

说到这里，付梓衣对着外头随行的程荡山说道：“荡山，推的好，该就是将那个叫殷九郎的摔个骨折。”

过了一会儿，只听外头程荡山闷闷的说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嫌他碍事。”

……

……

接下来的几天里，那个殷九郎的表现，倒是真是应了付梓衣的推测。

她们在洛阳停留的几日，他天天跑到付梓衣住宿的客栈里围追堵截，尴尬的打招呼聊天，说一些似是而非，不咸不淡的话。

“大娘子……你也是不容易的，像是那天的那个情况，一个弱女子家，竟然面对那么可怕的场景面不改色，也不知道从前是吃了多少的苦，才成了现在的模样……”说着还一阵惋惜的表情，叹了口气。

付梓衣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刚刚说，你姑父派你来，谈什么生意的？”

“哦……”殷九郎掩饰掉自己的尴尬，和善的说道：“我家想借大娘子手里的关系，长期走货，所以想让我来找大娘子多谈谈。彼此多谢了解。毕竟现在，世道艰难。还是要多些了解才能放心……”

他说完之后，又赶紧解释道：“我是相信大娘子的……就是我姑父，他有些不放心，我这当小辈的，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才是。”

“我的道，不借人，得不偿失，太麻烦……”付梓衣果断的回道。

“别啊……”殷九郎惨兮兮地笑着说道，“大娘子就是借个道，运你们自己货物的时候捎带着，我们每年给您这个数，何乐而不为呢……”殷九郎说着比了五根手指。

付梓衣看了一眼，说道：“这里是洛阳，要往山西运，山西是谁的地盘你也清楚，我只是个想要安生于世的小商人，不想蹚浑水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