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以后不许说了，臊我的脸……”繁翠不高兴地说。

付梓衣抬起头来，咬了咬牙，说道：“咱们弄些普通的衣裳，将上路的东西都准备准备，分批的出城……这两日就走。我就不信，我擦黑了脸，那些城门官还能认出我来。”

……

……

自从付梓衣离开之后，李暄就没有了精神，平时不喜酒水的人，此时天天喝的醉醺醺的才能让心情舒畅一些。

想当初，他是如何的看不起自己那个逃到了西川，整日里只知道沉迷与酒精与歌舞的兄长的。他觉得他脆弱，没有出息。如今，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真是应了那句话，痛苦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永远不知道有多痛。

李暄端着酒盏又喝了一口，她走的时间越久，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没有见她的机会了。

她会离开长安城越来越远，像是飞出笼子的鸟，再也不会回来。而自己就守着长安城，老死宫中，从此一别便是永别了。

这就永别了？什么话也没有说清楚，连个了结都没有……就这么突然的走了。

李暄将酒杯气急败坏的掷在了地上。

突然，像是被酒杯碎裂的声音惊醒一样，刘季述带着兵涌进了宫殿。

李暄迷蒙着双眼，看着阶下的这许多人。也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他没有惊讶，也没有害怕，心脏像是一块木头一样没有感觉。

他冷嘲着笑了一声，打趣道：“怎么？……朕事先跟刘中尉约好了摔杯为号了？朕怎么不记得是什么事情了？”

刘季述带着的人举着刀，都朝着座上的天子。见李暄如此反应，那些鼓起勇气造反的人，心里面都不自觉的有些打怵……

刘季述也不例外，吼道：“上！将这个昏庸无道的暴君给我扯下来！”

底下的兵士磨磨唧唧地的往前走了两步，在李暄鹰一样的眼神注视下，停住了。

“刘季述……朕给了你高位，待你不薄啊，你这般不忠不孝，忘恩负义……让人怎么信你？”李暄悠悠的问。

“哼……圣上真会说笑，奴婢不傻，当初田令孜和杨复恭的下场如何，老奴我看的真真的……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们这些太监……更何况，你还想越过我直接跟那些神策军的将领接触……恐怕没有几日，我就得跟前面那几位一个下场了吧……”

“你是李茂贞的人……我怎么会动你呢……你想多了……”李暄撑着头颅说道。

“你少来！圣上，要怪就怪你主意太多，不听我的话，我为了自保，只能如此了……更何况，自古以来，我们太监就是可以掌控朝廷的权臣，为何到了你这里来，就成了一无所有的阉人了……我家里将我送进宫里当太监，可不是为了单纯的伺候皇家的！”

李暄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怒视着刘季述道：“你知道个屁的从古至今！从古至今三千五百年，你们这些太监把持朝政也不过是这百年间的事情，本来就是伺候皇室的阉人，给自己贴什么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