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走吧。”付梓衣将画纸都放置好。柳婉婉临走之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喃喃道：“真好看……梓衣，你真是天生该吃这口饭的。”

“喜欢么。回头做出来给你一个。”

“不要了，这么隆重，现在哪里有适合的场合穿戴，况且，给谁看呢……”柳婉婉跟着付梓衣往外走。

付梓衣听着柳婉婉的语调有些黯然，在前边走路的脚步停了下来说道：“何必是给谁看呢，自己喜欢，戴着高兴不行么？……婉婉，你要是有什么打算，或者是需要，你直接告诉我，我不喜欢你闷闷不乐的。”

柳婉婉心不在焉的轻声嗯了一声，说道：“……要是真说的话，我怕你骂我……”

付梓衣脚步又是一滞，随即边走边不是很高兴地说：“要是再说回云兮楼的话我自然是要骂你的……你也看见了，这几次的兵乱，这平康坊里面死了多少人，楼都没有几处完整的。你跟着我去看看就知道了……教坊属要我的东西，就是准备从头来过，什么都得重新布置。等他们挣了钱，用头三个月的缠头的一半给我抵债。”

柳婉婉沉默了一会儿，问：“那……能挣的回来么？现在大多数人都这样了……”

“至少是亏不了的，顺便还能给添妆成囍再卖些散货……不论什么时候都少不了醉生梦死的有钱人，尤其是这个时候，真奢侈起来，更是一点都不含糊。”

“话是如此说，还是感觉太玄了，你现在到处缺钱粮的，而且这次这么多这要是亏了不是……”

“那没办法了，从教坊署的那些宦官手里要钱，那比登天还难，他们巴不得白要了我的东西不给钱。要不是我讨价还价争取了这个机会，说不得亏的还多……早就没人愿意跟官家做生意了，也就是我从这夹缝里找点赚钱的苗头做一做。”

“哎……今日云兮楼评选花魁，请的全是达官显贵，但愿他们跟以前一样，愿意多花一些钱，你也能多得些回来。”

柳婉婉说起云兮楼来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她说不清楚，一方面，那是她的荣耀之地，她这辈子最耀眼最奢侈的生活都在这楼里。同样的，那也是她的伤心地……她所有的痛苦，不堪的记忆也都在这栋楼里面。

付梓衣听的出来柳婉婉的心情不对，但是又不能理解她到底是为什么，在她看来，云兮楼跟本没有什么值得不舍和可惜的。

“婉婉，你想去吗？要是不想去，你就别去了，有人跟着我呢。”付梓衣思索了半天只能出口询问柳婉婉的意思。

“我去啊，为什么不去，有我在你不是也能省些心吗？这里头的事情，我最熟了啊。”柳婉婉仰着脸，故作骄傲地说。

……

……

云兮楼整个被翻了新，原先那前门楼的牌匾上面那种费时费工的雕花屋檐和彩漆的祥云画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的圆木，靠彩绸和绣球装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