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马想到，大娘子一向心软的，她做这个决定多半是旁边这个柳婉婉挑唆的，于是心中的悲愤上涌，不管不顾的叫了起来：

“又是因为你，你个害人精，你个扫把星！要不是因为你，大娘子也不至于要派程荡山去救你，要不是因为担心你们，我也不至于要去大门口等着，结果呢，你们都没事！我却受尽屈辱在先，被逐出府门在后！凭什么？！要罚也应该罚你！”

柳婉婉倒是不气了，宛转着嗓音，笑眯眯的，阴阳怪气的说道：“呦……担心我们？是担心程荡山一个人吧？”

小青整个人震了一下。

柳婉婉绕了她一圈，走到了程荡山身边，抬起一根青葱的手指挑了下程荡山的下巴，又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引的程荡山红着一张脸，微微斜着身子，想躲又不想躲的样子，痴迷的看着柳婉婉近在咫尺的脸。

他从来没有离柳婉婉这么近过。

柳婉婉带着胜利着的姿态，对着小青嘲讽道：“你看，你喜欢他有什么用，他喜欢我呀……而且他说了，愿意为我做许多事情，只要我张口，他什么都愿意做……”

小青无声的流着眼泪，瞪着柳婉婉的表情，像是一只立马要扑上去吃了她的狼。

柳婉婉开心的笑了起来，又很快止了笑容，冷着脸说道：“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的。旁人对我什么态度，不管隐藏的多好，瞧不起我的我总能先知道。奈何我这人实在，知道自己是个妓女，旁人瞧不起我全是应该，我也没有计较过。但是你还不如我呢，不知道自己是个不忠不义的东西，还有脸在这里哭着求饶？！”

柳婉婉越说声音越大，指着跪在地上的小青说道：“你若是真的知道廉耻，现在就给我麻溜的滚蛋，要不然等我请几个人将你拉进青楼里卖了，你到时候别后悔！！！”

小青又大哭了起来，转过身来接着对付梓衣说道：“大娘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从小的时候就跟着您，我舍不得您，你给我一次机会，再发生这种事情，我绝不敢了。我当时太害怕了，太害怕了……”说着就对付梓衣不停的磕头。

付梓衣看着她的样子，温柔地说道：“小青，我信你，我知道你以后不会了，可是，你在府里面也待不下去了……你想，这么多人异样的眼光对着你，你在府里的话，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不如你拿着自己的积蓄，自己出去，好好的安个家，想干什么都行。你走吧……好好照顾自己，咱们的缘分尽了。”

小青听着付梓衣的语气，不知道为何，心中的委屈像是黄河的水一样，随着痛哭声流出来，她不停的哭着哭着，声音穿透了屋子，扎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程荡山咬了咬牙，于心不忍，拉起地上的小青，带着她出去了。

……

……

黄巢最终还是被赶出去了。长安城里被抢了一遭，许多人家的钱财都被洗劫走。甚至是米粮断绝吃不饱饭。谁人都没有想到，长安城里的百姓，会被李家收复长安的军队洗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