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婉抬眼看了黄巢一眼，说道：“圣上，奴家说的是真心话。奴家心里其实很是感激圣上的抬爱，可惜身份卑贱，竟然没有什么可以回报圣上的。心中早有许愿，既然今世无以为报，便想要来世报答圣上的垂青。”

黄巢听了这些话，诧异的又跌在了椅子上，震惊地许久都说不出话来……也许，这就是他一直想要从柳婉婉那里听到的话。今日终于听她说了——她心里是有自己的……

“那你为何要出宫……呆在我的身边不好么？”黄巢问。

“圣上，奴家的私心自然是知道在宫里面好的。但是，圣上初登大宝，要稳固江山，自然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所以才有了选秀招妃，招官家小姐入宫的事情。奴家在这里常住，不免落了旁人口舌，使圣上英明受损，不利于社稷稳固。婉婉既然无以为报，就应该不给圣上添麻烦才是，请圣上明察。”婉婉缓缓道来，声音犹如黄莺，端的是苦口婆心，一片真心感天动地。

黄巢要说最在意什么，自然是最在意自己现在的皇位。一朝做了皇帝，要让他再从长安城里被人赶下去，他自然是不乐意的。

而且最近，他能感觉到在西边的那个“李家正统”正在蠢蠢欲动，到处发檄文，号召天下的节度使来攻打自己。他如芒刺在背，皇帝的感觉也当不安生……

柳婉婉的话，正是戳在了他的担心处，于是他忧愁起来。

柳婉婉看已经说动了他，便接着说道：“圣上，婉婉即便在宫外，也会时常挂念着您的。”

黄巢心想，这几日，宫里新进来的美女不少，他已经好久没有空来见柳婉婉了，她说的对，离了宫殿，想见又不是见不着，他现在是皇帝，这天底下想见哪个，那人不得乖乖的送上门来……况且，自己想听的已经听到了，心里面的执念放下，舒坦了，还松了一口气。

“罢了……你去吧。”黄巢招了招手。

……

……

柳婉婉就这么出了宫。

到了宫门外，赵瑾瑜多带了一辆马车来在门外等她。广袖袍服，一张如玉的侧脸，风轻云淡的看着远方，说不出的惊艳绝尘，风流倜傥。柳婉婉心里看着着实不舒服，扯着嘴角，脸色难看地切了一声。

赵瑾瑜回过头来，见柳婉婉出来了，没有打算说话，就要钻进自己的马上里去，等着走。

柳婉婉赶紧拿话拦住他，语气里颇是不服：“没想到绣花枕头还挺通这些男女私情的事呢，你怎么知道照着你教的意思说，黄巢就会放了我？”

赵瑾瑜站住了脚，转过身来斜睨着她，缓缓道：“不管是什么情，俱是人心罢了，有何难懂？”

柳婉婉哼了一声，俱是风尘女子特有的娇态，她的一举一动的娇媚早已经被练成了习惯，一颦一笑都是能挠人心的风情：

“怪不得呢，梓衣被你勾的上不上下不下，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有些问题，还跑来请教我……我看，你是将这些诡谋心思全用在她身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