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还是第1次来到教会的地方。

宣武门大教堂，作为基督教在上京非常重要的教堂机构，大部分的高层人员，也都是在这座教堂当中生活。

因为建造的位置并不是像道观和佛寺，1定要依山傍水。

所以，宣武门大教堂的4周环境，还是比较喧闹的。

空桑并没有选择偷偷潜入。

教会虽然在成都长生池案件之后，已经逐渐衰弱，但高层有手段的人也着实不少。

在1切没有调查清楚前，贸然得罪所有人，显然并不明智。

再加上，宣武门大教堂，也算是旅游景点。

空桑干脆正大光明的，带着赵悦呈进入了教堂之中。

刚刚踏入门扉的刹那，空桑便眉心1皱。

1种无法言喻的不舒适感，让空桑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许是因为教堂为了衬托某种气氛，还有专门的人正在弹奏钢琴。

钢琴曲是……《天鹅湖》？

空桑眉心1动。

他虽然对教会不太了解，但是也清楚，1般教会当中弹奏的都是福音。

怎么会放《天鹅湖》这样的曲子？

此时，很多教徒正坐在位置上祈祷。

整个教堂充斥着彩色的珐琅工艺。

两人对视1眼，便找了个位置先行落座。

这样1个教会高层所在之处，他们相信，很快就会有人自己主动找上来的。

果然，1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空桑先生，赵悦呈先生，竟然是你们。”

熟悉的声音，来者正是断成主教。

空桑眉心1动，转身看去，却不由1愣。

因为……眼前的段成主教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从成都长生池之案，结束到现在，拢共也就过去了差不多1年左右的时间。

这段时日，这位好歹曾经也是成都地区的负责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段成满头白发，眼圈也很黑，看上去就好像是很久很久没有睡好觉了1样。

“段成主教。”

空桑缓缓起身，握了握对方的手。

掌温很凉，就像是刚刚泡在冰水里过1样。

“是这样的。”

“上京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相信教会也是知道的。”

“我们今天来，是夏亮局长委托的。”

段成点了点头，对于两人的话，竟是没有再追问什么细节。

“这里是给游客和信徒拍照祷告的地方。”

“两位跟我来吧。”

段成主教带着两人，绕过礼拜的地方，朝着教堂后方走去。

1路上，1些神父、修女，还有1些应该是唱诗班的人员，1个个都将视线转移了过来。

但非常让人不适的，他们就好像是眼睛不能动1样，整个头颅，随着空桑、赵悦呈的方向，1点点偏转。

就像是……上了发条的娃娃？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之后，空桑便留了个心眼。

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的指尖，1滴蓝色的水珠不着痕迹的落在了地毯上。

地毯有着1闪而逝的冰晶，随后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1样。

……

很快，两人穿过走廊。

走廊用的是古朴的镜面砖，墙壁，地面甚至是天花板，都透着1种如同镜面反射1样的朦胧感。

隐隐的，仿佛是方向感出现了错乱。

1刹那的变化之后，在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门时，空桑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

所以，刚才那条走廊，就是为了将普通人和普通信徒挡在外面的。

算是1种简单的魔术仪式？

就是不知道，这种手段，到底是教会内部的，还是……

……

两人在段成主教的带领下，来到了1处偌大的礼堂。

抬头看去，有78层，还有很多特殊的手扶梯，通往每1层。

很多神父、修女，拿着文件，来来回回的走着，似乎非常繁忙的样子。

最后，他们来到了7楼的1处房间门口。

“咚咚咚咚……”

敲门之后，段成主教打开了门。

眼前，正是许久没有见过的段鳞主教。

“大哥。”段成主教解释道：“打更人和刽子手，说是奉命前来，似乎是和前些日子上京出现的龙脉问题有关系。”

段鳞点点头，。

“行了，这里交给我，你先去忙吧。”

“把门关上就行。”

此时，段鳞就靠在窗户边上。

不算明媚的光线，照耀在彩色珐琅玻璃上，透着5颜6色的光芒。

再加上房间的中古时期的装修，倒是颇有1种穿越年代感的氛围。

段鳞把玩着1个类似吊坠的东西。

细细看去，那是1块红色的石头。

“小友，好久不见了。”

段鳞主教笑了笑：

“两位这次前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空桑和赵悦呈坐在了旁边会客专用的沙发上。

段鳞也走了过来，倒了1壶花茶。

空桑轻轻晃了晃茶杯，那茶汤有着1丝橘红之色，飘着1股玫瑰花的香味。

“主教……竟然喜欢玫瑰花茶？”

段鳞笑道：“是啊。”

“花茶没有那么苦涩，也有鲜花的甘甜，我自然是更喜欢1些。”

空桑看了看茶汤，最后没喝，而是轻轻放了下来。

“主教，我也不卖关子了。”

“夏亮局长就是让我来问问，为何前几日龙脉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教会似乎……都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呢？”

段鳞微微1愣。

原本正在把玩红石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片刻之后：

“唉……”

段鳞不由苦笑。

“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其实，从成都那件事情发生开始，教会的情况就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其中缘由，其实两位应该也知道1些。”

空桑不由道：

“是因为……新教和天主教争权的事情？”

段鳞点点头：

“9州的教会，本就是有些尴尬的存在。”

“且不说俄国那边流行的东派系了。”

“新教也好，天主也罢，都因为红衣主教的事情，而被9州高层否决。”

“所以，国内的教会，严格来说也不算正统。”

“1直以来，天主教依靠驱魔师的手段，都能够压制新教1头。”

“但是，新教却研制出了1些特殊的武器。”

空桑看了看赵悦呈。

两人心领神会。

段鳞这根本不是无意提起，而是根本故意的。

当即，空桑看向段鳞，示意对方继续说。

段鳞便将情况和盘托出。

实际上，就是新教在看到天主教派系1直在做1些非人类的试验，还有着强大的驱魔师作为他们压制怪力乱神的手段之后，新教就想另辟蹊径。

倒不是说，新教的人不会使用圣经和圣水。

而是驱魔师这个体系，本就是天主教创造出来的。

如何利用圣经的力量，具现化各种杀伤性的手段，对比道教佛教自古相传来说，驱魔师更像是1种需要天分和科技力量辅助的特殊能力。

在没有办法得到核心技术的当下，新教就将所有的心血投入到了兵器上。

他们的灵感，也是来自于1些西方的传说。

比如……银质的子弹，可以猎杀狼人。

比如……槲寄生的粉末，可以有效的做成结界的材料，阻挡怪物进门等等。

显然，在成都之事，显圣的都是道教和民俗传说当中的神性之后。

各种神庙、道观成了最大的赢家。

佛寺虽然没有菩萨显圣，却也因为僧侣的参与，也得到了好感。再加上信奉佛教的成本，本来也低上很多。

两头不沾的教会，什么好处都捞不到的情况下，信仰受损，以信仰为力量的驱魔师就开始不行了。

相反，不依赖信仰，只依赖科技的新教，就强势压制了天主教会。

“所以……”

“为什么这次龙脉出现问题，教会没有动。”

“那是因为新教的代表不让动。”

“人都是需要利益的。”

“天主教里，也有不少枢密主教，都纷纷转投到了新教麾下。”

“所以……”

空桑点点头。

得到这样的回答，其实也不意外。

言下之意，现在他不是管事的。

不过，这本来也不是空桑来此的本意。

就在空桑准备再行试探的时候，段鳞主教却继续说道：

“说起来。”

“正好你们来了。”

“有件事情，我想……应该让你们知道1下。”

“最近，新教那边的高层，似乎和1个人有所牵扯。”

空桑眉心1皱：“谁？”

段鳞主教苦笑道：“怪谈协会，唱诗人。”

空桑没有立刻表现出什么，只是在思考这其中的可能性。

从怪谈协会这1次伏击4块区域的人手来看，除了张琳和苏凯伦之外，算是精锐尽处。

当然，唱诗人不在，有可能是因为当下他是苍，而不是唱诗人。

这种不受控制的双重人格，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国王，也1直隐匿在幕后。

唱诗人会联络新教？

“主教是想说……”

“新教的那些武器，有可能就是怪谈协会唱诗人提供的制作方法？”

段鳞主教点了点头，随后从旁边的抽屉当中取出了1个档案袋：

“这里头，是我目前调查到的所有资料。”

空桑没有立刻打开，只是默默接过了档案袋，随后露出1丝笑容：

“好。”

“大概情况我也明白了。”

“不过……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今天晚上，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我朋友，暂时住在你这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