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轮回者？”雪泣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镇定，可她越是镇定，就越不正常。而这一切，都被荷凌音看在眼里。

荷凌音握紧拳头，忽然站起来，仰天长叹，又目光灼灼地盯着雪泣：“真的有轮回者吗？不，不管你们这些是不是应该叫轮回者，反正你们跟我们不一样是不是？你们能接触到我们接触不到的东西是不是？”

说到后面，荷凌音的眼神就越火热！仿佛雪泣是她最爱的美食！

颜杰在直播间里面大喊：“完了，又遇到个疯子！亏她还长得那么漂亮，打扮得这么有品味，货不对板啊。”

雪泣感觉像被老餮盯上了，瞬间从椅子上弹起，连忙退到门口的货物堆旁边，暗中呼唤児琵妲：“你准备一下，待会保护我。必要时就杀了她。哦，不，可以的话，就制服她，不要杀她，别让她可以伤害我就行了。”

児琵妲仍然一动不动地待在皮囊里面，但颜杰相信对方已经收到他的呼救。

这一刻，颜杰有点期待，又有点纠结。

顶级工坊的老板！是抢劫的上好对象啊！现在又单独两人在，绝对是児琵妲动手的好时机。只要成功抄家，那捞到的财产绝非小数！

新开局若能大捞一笔，成长基金就有了。

可是，荷凌音的颜值有些高······児琵妲下手的时候又没轻没重，把如此漂亮的脸蛋打坏，颜杰自己都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这游戏并没有禁止玩家滥杀无辜，但颜杰作为一个主播，总要维护点形象。乱杀NPC，特别是主动击杀荷凌音这种颜值很高的NPC，难免会引起观众的公愤。

真的想下手，总需要点借口。比如正当防卫？再顺便的，过度防卫？那是骗自己吧？！！

而且，这个NPC有些特殊，这么容易就看出自己的身份，说不定能开启一些特殊的剧情线。如此简单就把她杀了，不太好吧？

考虑再三，颜杰还是选择别轻易动手。

雪泣面对步步紧逼过来的荷凌音，连忙大喝：“我不好吃！别过来！有话好好说！”

荷凌音顿时收起自己把如同色魔，又像花痴一样的表情。似乎，她也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对，难得尴尬一笑。

“抱歉，吓到你了。难得碰到活的轮回者，我有些激动过头了。”荷凌音又恢复到之前的从容。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轮回者是什么。”雪泣刚要辩解，似乎又发现了什么骇人的事情，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之前碰到了死的轮回者？”

荷凌音没有回答，而是落落地坐回自己的躺椅上。可是，她仍然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生怕雪泣忽然从眼前消失一般，双眼紧紧跟随着雪泣，“我就说你是轮回者了吧？加上我上面提出的矛盾点，看你还怎么狡辩？”

“我有必要跟你狡辩么？凭什么要给你解释？”雪泣倔强地说道。

“有！因为我比你强，强得多！”荷凌音傲慢地说道。

雪泣弱弱地问：“难道你还能是登峰造极不成？”

“哈哈哈！”荷凌音放声大笑：“你可知道什么是登峰造极？你以为登峰造极就是最强的了吗？”

雪泣顿时沉默了。

白伏虎当初刚刚达到登峰造极的时候，他的综合战斗力还达不到S-，所以刚刚跨上登峰造极的强者很可能只是准S-。

那么，登峰造极就最强了吗？明显不是！上面还有S，S+，SS等等。只是，连颜杰都不知道在这个游戏世界里面该如何称呼这些理论上的境界。

登峰造极只是大唐多数修者对强大灵力的境界划分，却被游戏大陆的人当作是超级强者的分水岭。在其上，应该如何称呼？

甚至，登峰造极以下，A、B、C几个境界，都被称为“化虚为实”，划分的标准为该境界的修者可以轻易将虚无缥缈的气态灵力聚成液态。

而再往下，从引灵人成功开启灵力修炼路线开始，这段低阶位被都称为“聚气化灵”。但这里头的细分，其实都是非常模糊。

所以，关于修者的境界，大多的NPC都很难准确的衡量，难以评定。大概，他们只能感觉到对方比自己强，或比自己弱，而强多少就不好判断了。

这就像掰手腕，掰手腕之前就能从体形估计一下双方的力量。如果两人差不多，不比就不知道了。就算是比了，谁比谁的力量大多少牛，相差多少公斤力量，这哪能感觉得出来？

爆发力强，持久力不强，这又怎么来评判？

况且，灵力强大，不代表综合战斗力就强。所以登峰造极就最强了吗？明显不是！

“不是，还有更强的。”雪泣回道。

“所以，你为什么就不怕我？”荷凌音笑看着雪泣，然后，她就忽然爆发出强大的压迫力！

她明明仍然悠闲地躺在躺椅上，保持着笑意，一动不动。甚至，她的身边连外放的灵力都感受不到！难以理解！

她明明还跟前一刻别无二致！却散发着无法言喻的压迫力！仿佛泰山压顶！

第130章 神明真的存在吗

“児琵妲！”被压得嘴巴都张不开的雪泣在心中呼唤児琵妲，然而，児琵妲没有任何反应！

荷凌音继续躺在椅子上轻轻摇晃，笑容中透露着几分诡异，“放做普通人，绝对不敢以这样的语气跟我对话！在这里实力为尊的世界，胆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谁给你的勇气？”

雪泣嗅到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可她根本难以动弹分毫！求救都做不到！

当颜杰刚想暂停游戏想办法的时候，压迫感忽然消失了！来得突然，去的时候却又无迹可寻，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难道，是幻想？！

荷凌音不管雪泣在想什么，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所以，你要么不怕死，要么有所依仗。可从目前的种种迹象看，我都看不出来你能有什么倚仗。那么，我大概能认为，你是真的不怕死！

如果你是轮回者，你死了还能保留记忆进行轮回，你的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那么，你不怕死也正常。我如此判断，没错吧？”

荷凌音的姿态看似随意，却一直都认真地观察着雪泣的一举一动。

她认为她的判断是对的，她以为雪泣被她恐吓后，再加上秘密被她猜中，一定会变得更紧张！可是，她观察了雪泣一番后，顿时皱起眉头。

当一个人内心紧张的时候，任凭演技再好，身体的一些应激反应是无法掩饰的。比如眼神，寒毛，肌肉的松紧，呼吸的频率和深度。

甚至，人因紧张进入战备后，激素的释放会让血液循环加快，血管等细微的变化都能体现出来。

而荷凌音，她很擅长观察这些！即使颜杰是玩家，他控制的雪泣仍然无法规避以上的观察。

然而，雪泣真的没有变得更加紧张。相反的，她还暗松了一口气。

难道我猜错了？我哪里猜错了？

荷凌音心中暗想，但她仍然坚定不移地认为雪泣绝非凡人。

雪泣也不装了，直接说道：“你知道我不怕你就行。每个人都有秘密，你真要知道我的秘密，可以啊。你不是商人吗？开个价，我考虑考虑。”

说颜杰不怕死是假的，好不容易才来个神开局，下次就不会有这么好运了。但是，他直接求饶，或者让児琵妲直接出手都好像不大好。

荷凌音的实力到底有多高，颜杰不得而知。但是，以荷凌音刚刚的作势，谈什么登峰造极之上，万一她真的有那么强，児琵妲拦不下来怎么办？

刚刚呼叫児琵妲都没用，天知道児琵妲是闹哪样。现在去翻包包，或者找児琵妲谈话算账，这都不是好的选择。

说到底，颜杰现在是进退两难。心想，最好的方案还是靠自己的智商糊弄过去，假装自己有恃无恐，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荷凌音听了雪泣的话，想了一会后，叹了口气，向雪泣招了招手，“回来坐吧。你要我开价是吧，可以，我们好好谈谈，以交易的形式。”

“这能怎么交易？你要我的什么？你能给我什么？”

“你现在什么都缺是吧？”荷凌音扬了扬衣袖，挥手划过空中，“你眼前看到的这一切，这些精品灵器，如果你能满足我的要求，都能拿走。甚至，我还能额外给你定制一件灵器。

当然，如果你想要最为顶尖的灵器，我做不到的话就没办法了。不过，以我的技艺，你若能提供上好的材料，我说不定真能给你打造成绝世神兵。”

雪泣听了，顿时来劲了，恨不得现在就去观摩一下柜台里面的“精品灵器”。

超级强者，顶级工匠口中的精品，怎么也应该有A+吧？像雷磁冲天伞那么好使的灵器也才A+！这前厅里摆放的灵器虽然不多，但量少而精啊！如果都是精品，任拿，岂不是发财了？

“先别激动。你现在，连看的资格都没有！”荷凌音话如同冷水，紧接着说道：“你必须先证实给我看，你是轮回者，或者是别的什么。否则你就不能满足我的要求。说句实在话，你并不像轮回者。”

“啊？”雪泣懵了。

刚刚还那么肯定雪泣就是轮回者，现在又说不像，怎么回事？

荷凌音解释起来：“你的心智，虽然不像是8岁的小孩该有的。但依我看，你还不到三十。即使你有很多的矛盾点，可轮回者的心智应该是老人，而你没有老者应有的沉稳！”

一语中的！颜杰现在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

“姑且我认为你是轮回者，毕竟我也不知道轮回者的本质是什么。”荷凌音闭眼沉思，“如果你真的是轮回者，能在一次次的死后轮回中保持记忆，那你经历应该会很丰富，学识应该会很渊博。

那么，你先回答我几个学识上的问题。如果你答对了，就能证明你确实是轮回者，那样你才有资格跟我谈交易。”

雪泣的脸顿时黑下来，“你说来说去，你还不是要问我问题吗？你有啥那么想知道，先说说看。术业有专攻，我哪知道得那么多。”

荷凌音又笑了，“第一个问题，物质的总量是守恒的吗？”

“这······”雪泣犹豫了一下，吐槽起来：“你下一个问题是要问我能量是否守恒吗？”

荷凌音的笑容更甚了，她意味深长地审视着雪泣，“所以，你的答案是？”

游戏暂停。

颜杰问起观众：“你们认为答案是什么？守恒？还是不守恒？”

【弹幕：守恒啊，牛顿没教你么？这是基本定理。如果不守恒，生物的代谢都无法正常运转】

【弹幕：不守恒的，这是游戏，哪会计较那么多】

【弹幕：那个灵力怎么说？灵力让种子凭空发芽怎么说？】

······

雪泣沉默了许久才回道：“既守恒，亦不守恒！”

“为何？”

“灵力！没灵力的时候是守恒的，有灵力的时候是不守恒的。灵力貌似可以化成万物吧？”雪泣都有些犹豫不定了。

弹幕大神都不知道灵力能否化成万物，但它确实可以变化成众多的东西。

荷凌音挑了挑眉毛，说道：“还真有意思，那你知道灵力的本质是什么吗？”

“本质？你指哪方面。”

“生物在本质上就是物质，而物质的本质应该是一个个微小的颗粒，颗粒中又是由一个个颗粒构成。”荷凌音又问道：“那么，灵力是由什么构成？”

雪泣又沉默了好一会，“构成灵力的，啊，难道是······无？”

“哈哈哈！想不到啊，看来我问对人了。”荷凌音开怀大笑，目光灼灼地审视雪泣，但这一次的眼神，是欣赏，是志同道合。

“这是千年前的古人已经提出的答案，无！我认为有几番道理。”荷凌音激情澎湃地解释，“灵力不由任何东西构成！因为它可以凭空产生，又会凭空消失！可以无限放大，至今我们都无法解析出它的组成。”

她继续说道：“关于灵力是由什么构成的，这点困扰了我们千年。而百川森林那边的答案是，灵力是神明赐予的，神明是无所不能，所以灵力是无法解释的。这点，你也认为是无法解释的吗？”

“万物既存即有理。”雪泣支支吾吾地说道：“若真有神明，神明应该也有他们自己解释东西的一套理论吧？”

“好！万物既存即有理！”荷凌音突然鼓起掌来，“最后一个问题，神明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