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前世的妻子
作者:余兆兰 | 分类:现言 | 字数:4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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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小薇餐厅辞职,秀梅草安告状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高天镇定自若道,“但是我也不想在经济上再受到她的钳制,我已经受够了!让老婆管钱的感觉就是束手束脚,干什么都不方便!”
“可一直不都是这样吗?邹老师管理财务都快十年了,为什么你现在才觉得难以忍受呢?”建平困惑地望着他,忽然醒悟道:“是因为小薇母子吧!”
“你明白就好。”
“邹老师容不下他们吗?”
“你觉得她的心胸可以容下吗?”高天反问道。
“邹老师的心情可以理解,女人碰到这种事都会吃不消的。”建平善解人意地说,“但你对小薇和孩子也是有责任的,她硬不让你给钱就不对了。钱,或多或少都要给的,是你作为父亲的能力和心意问题。”
分手时高天叮嘱说:“我说的事你放在心里斟酌一下吧!那个人最好本月就能走马上任,我一天都不想延搁下去。”
“你不是有现成的人手吗?还要我寻什么宝?”
“谁?”
“你二姐不是一直在应昌店里管财务吗?你调她过来就行了,何必舍近求远呢?”
高天茅塞顿开地面露喜色,感激地拍拍建平的肩膀转身离去。
深夜十点多钟他赶去塔桥路三店,听取店长徐建生关于泰式部客人丢手机事件的处理情况汇报,该店类似事件几月来已连发多起。
“我觉得这是他们精心设计好的套路,”徐店长大致叙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总结说,“和前次的作案手法差不多。如果我们报案,不知道警方最终会怎样解决。所以我对客人借口说,他们索赔的金额需要跟领导磋商,先稳住了他们。”
高天明亮的眼睛神采奕奕,将双臂交抱在胸前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微笑对他说:“五千就五千吧!这事可大可小,如果我们有足够的精力深究,或者不必顾忌这种性质的事件对公司声誉的影响,真可以跟他们耗下去!但是从顾全大局考虑,犯不着!到时候恐怕得不偿失。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钱吧!那就给他们。”
徐建生想不到老板如此慷慨豪爽地一掷千金,处理事情具有大将风度,不由钦佩地凝望着他镇静微笑的脸庞说:“好的。”
三店和其他店面的布局不同,技师房就设在足疗部和泰式部中间,正对着楼梯口。
高天腋下夹着皮包步履沉稳的路过房门半掩人声鼎沸的技师房,信心十足的向楼下走去。
几个身着粉色外套的足疗技师凑在门口议论着什么,一个穿着短袖赶去客房上钟的技师在他的面前豁然打开门来,窃窃私语的人们看到他的一瞬间,噤若寒蝉满脸惊愕地抬起头来望着他,一个年纪大的技师甚至警示地咳嗽了一声。
高天觉得有些异样,如芒刺在背般的不自在,不觉踟蹰地放慢脚步向前走去,却听到身后的技师说:
“告诉你们说话要小心点,门都没关好!”
“谁知道他刚好路过啊!”一个纤细柔和的女声郁闷的说。
“唉,听说小三是曾经在我们公司做过管理的,你们6知道是谁吗?”
“听说那女人挺有工作能力的,在总店和二店都待过。也许连徐建生都认识她呢!你们真的好奇,可以去问他。”那个年纪大的技师老谋深算地出谋划策道。
“人家肯定能力强啦!连老板都能勾搭到手,还是等闲之辈吗?”一个女技师控制不住尖利的冷笑。
“还是高总经不住诱惑啊!”有人沉重地叹息,“看来声名再好,生活再自律的男人,最终也不过如此吧!唉!真令人失望!”
“哪有不偷腥的猫呢?你以为高总是清心寡欲超凡脱俗的神吗?没有男人不好色,只是他隐藏得好!”另一个声音精辟地总结道。
“那倒是。高总这点尤其使人佩服!你说孩子都那么大了,我们大家才知道!真是功底深厚,非比寻常啊!能够让小三在同一座城市里隐藏这么久,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一个男技师插嘴道,“有些男人可以隐瞒老婆家外有家,那是小三小四在外地,……”
高天恼羞成怒地窃听着基层员工们对自己的私生活议论纷纷,紫涨着面孔竭力镇定地一路奔下楼去。
在公司后门口坦荡如坻的街边,他坐进浓密硕大的树荫下自己的宝马车里,半晌才让自己沸腾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声名狼藉的老板,变成了员工们茶余饭后消遣的对象,原来东窗事发后,人们早就不再尊敬他了,连最普通的足疗技师都可以对他冷嘲热讽!
自觉无颜再见江东父老,无法在东区分店继续工作下去,陈小薇向老板王勇递交了调离申请后,却迟迟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最后忍不住在办公室里堵住他询问时,他才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说:“我不会批准你过去,要么你去找老板娘说说吧!如果她同意,那我二话不说就在你的申请单上签字盖章。你知道公司还是她当家做主的。”然后他从小薇的身边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第23章 小薇餐厅辞职,秀梅草安告状
老板娘一直是个神秘的人物,没有大事不露面,除非店里忙得不可开交,或者发生了什么管理干部摆不平搞不定的麻烦事,她才会突然地含着淡定从容的微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且她的高傲性情是众所周知的,陈小薇不自信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和本事说服她同意自己离开。
然而就在老板扔给她那些话的当晚,小薇竟意外地在走廊里碰到了年轻漂亮的老板娘。在那之前,她从未觉得老板娘是风姿绰约而且可亲的人。
陈小薇眼睛发亮地笑望着她,她相信自己的脸庞一定激动的泛红了。“啊,陈总!今天我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更加想念您,好几次想打电话给您呢!”
在陈玉洁的眼里,小薇一直都不是个活泼诙谐的人,却突然对她说出这番感情热烈的话来,她不由得又惊又喜地顿住脚步,含着温柔的微笑望着她。“什么事啊?”
“我想调到古城店去。”陈小薇诚恳地仰面望着她,因为她的个头比她要高许多。
陈玉洁将视线投向别处,显然在心里盘算着什么,然后回过脸来双目囧囧地望着她说:“我不管这样的事,你去找老板吧!公司的人事调动一直交由他在负责。”
“可是他不同意。”陈小薇痛苦焦灼地蹙着眉头说。
“那我有什么办法?”老板娘说着无奈的摊开双手,然后转身走开去。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消失在包房走廊尽头的倩影,小薇明白自己成了他们之间互相推诿,踢来踢去的一只皮球,而他们正是运用这种方法将她的事情搁置不办,真是好计谋啊!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求助于公司身份贵重的股东——老板王勇的兄弟王小斌。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到办公室里来说呢?”身材魁伟的王小斌腋下夹着皮包,一边说一边带领着陈小薇向公司的办公区域走来。
办公室的棕色木门紧紧地关闭着,他微微俯下身来,将戴着眼镜的圆脸贴近门上的那片透明玻璃窥视了一下,就转过身来对她说:“噢,有人在里面开会,我们到对面去吧!”
对面摆放着几张古色古香的茶几,环绕着一排中国仕女图的优雅的屏风,巧妙的将公司的办公区域和客用包房间隔开来。王小斌在其中拣了一张略微高些的桌子坐下来,随手将皮包放在桌上,脱下眼镜来轻轻地按摩着疲惫的眼圈,期待着陈小薇开口跟他谈话。
小薇望了望身后的低矮的茶几和他面前的桌子,踌躇着坐在了他的对面。凝视着他稍显臃肿的庞大身躯和饱满的白皙的圆脸,她鼓起勇气坚定沉着地说:
“王总,我想调到古城店那边去,请您跟老板或老板娘打声招呼吧!他们都不让我调走,如果您去帮我说情,相信他们一定会给您面子吧!”
王总显然没想到她找他是为了这件事,蓦然抬起头来望着她说:“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打算呢?”
“您认为这种打算有什么不妥吗?”小薇反问他。
“据我所知,你在这里的工作非常出色,工资也不低,大家都很喜欢你,不是吗?”王总亲切和善地微笑着,“请你给我一个一定要调走的十足的理由,好吗?”
陈小薇直觉得自己碰到了一个更加难以对付的软钉子,不由有些灰心丧气地叹了一口气,沮丧的声音低沉地说:“一定要有足够的理由才可以离开对吗?难道我们员工都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吗?”
他微笑着,目光沉静地凝视着她说:“在你正式加入公司以前,你是有自由选择权的,这点无可否认。但你现在已是公司的一员,何去何从,只能听从上级领导的安排。”
“可是我真的很想换个工作环境!”陈小薇激动的叫嚷着说,因为内心的痛苦找不到疏放的途径而憋闷地涨红了脸。
王总依然温和持重地微笑着,良久,他似乎完全了解的说:“你在这里并不开心,对吗?”
她愣了愣,回答说:“你知道就好了!”突然瞥见对面办公室的门豁然打开来,衣冠楚楚的王勇和身材瘦削的陈玉洁以及餐厅主管等人众鱼贯而出。
意外的看到陈小薇和王总面对面地亲密坐在一起说话时,他们纷纷向她投来诧异的疑惑的目光。眼睛细长的王勇盯了她足有两分钟,才握着厚重的黑色笔记簿转身向前厅走去。老板娘陈玉洁则恭敬地走上前来,谦卑有礼地向王小薇频频微笑颔首,说:“王总好!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呢?”
王小斌也回应地点点头说:“没事我就喜欢到处转一转,你去忙吧!我们还有事情要谈。”目送着老板娘走远,他扭过头来对小薇说:“通常的人感到生活不开心,在很大程度上,直接或间接的原因都是因为钱。你也是这样吗?”
“不,我不是。”陈小薇轻快地回答,脸上浮起轻蔑和坚毅的神色来:“如果你在一个地方得不到长足的发展,而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机械的工作,你还愿意一辈子待在那里吗?”
第23章 小薇餐厅辞职,秀梅草安告状
“哦,原来是这样啊!”他轻微的叹息,“你来这里还不算长久,怎么知道以后没有发展的机会呢?做人做事不能太心急啊!事实上公司的每一位高管都是如此,谁也不能随随便便地成功!”
“是吗?”陈小薇望着他诚恳的眼睛,嘴角浮上讥讽地微笑,“您说的我都懂,只是,我怕我活不到那一天——您还是行行好,跟他们说说,让我去古城店开始新的生活吧!他们都说您是个好人,既然如此,您应该不会拒绝做这样一件对您来说不费吹灰之力的好事吧?”
王小斌的脸上掠过阳光灿烂般的笑容,他在椅子上换了个较为舒适的坐姿,默默地低头思忖着,半晌复又抬起头来望着她的眼睛,微笑渐渐凝固在他的嘴角:“我可能帮不了你的忙,很抱歉!”
“为什么?”小薇愕然。
“我只是老板之一,准确的说是投资股东,管理方面的事都由老板和老板娘说了算。各个分店之间员工的互相调动,管理人员的去留问题,甚至你们的工资及福利待遇,一切的一切,都归他们统一管辖,我无权过问。”
“那你还算是什么老板?”失望至极的陈小薇鄙夷不屑地情不自禁地冲口说道,“屁大的权利没得!还成天在公司里晃荡什么?倒不如每天坐在家里,就等着月底分红数钱呢!”
王总有点呆愣地瞅了瞅她毫不掩饰的激愤的脸孔,宽容的微笑了。“实际上,就连数钱也不用我亲自去数,那活着实太累!”
对于他这种坦白彻底的无能之说,陈小薇无言以对。静默僵持了一会,她垂头丧气地将视线投向木纹地板的尽头。
陈玉洁在外出考察市场环境一周后回到了公司,当晚陈小薇就从文员处获知这一重要消息,可是并没有见到她。直到翌日漫长的对于这一周工作汇报的庄严肃穆的晨会结束,她才在办公室里找到她说:
“陈总,这个经理我不想干了!既然你们不批准我的调动申请,我只有辞职。”
陈玉洁抬起头来,正襟危坐着望着对面雪白的墙壁,问道:“为什么?”
“我觉得很累。”
“累?”陈玉洁惊异地重复着她的话说,“谁不累呢?你觉得这段日子我是外出旅游去了吗?就是老板,你以为他的日子就一定是轻松惬意的吗?生活的压力就像阳光一样洒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它很公平!”
“可是我觉得自己的付出跟收入不能成正比,”陈小薇微微涨红了脸,急切地说道。“我的心理难以平衡。”
“一开始是这样的。”陈玉洁似乎终于了然她的想法而轻松释然地说,“可是我要告诫你,不要还没有进公司多久,就想着升职加薪,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小薇不禁冷笑了:“我觉得自己在这个职位上付出了全部的热情和努力,如果您认为还不够,那我只能表示遗憾!”小心翼翼地取下胸前的工牌来,轻轻地搁置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从今天开始,我正式向您辞去职务,谢谢您一直以来的教诲和帮助。”
陈玉洁坐着纹丝不动,不置可否。于是小薇紧跟着又说:
“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的话,那我就先出去了。”
这时陈总伸出手来摁住桌上的工牌,将它划拉到她的面前说:“这个你先收起来,这件事情我需要慎重地考虑一番。“她的声音是十分平静的,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小薇倔强地说:“无论您怎么考虑,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转过身步伐坚定地走出了办公室。
大约过了一刻钟,收银员甄珍找到了正在收拾整理物品,预备向文员交割辞职事宜的陈小薇。“你为什么这么坚决呢?丝毫不给她考虑回旋的余地,所以陈总很生气!”
“呵呵,她生气是很正常的,毕竟是我炒了她的鱿鱼,这是一件很伤人自尊心的事。”小薇笑道,“这都是他们逼迫的,如果他们早先同意我调走,也不至于这样。”
离职手续办理得就像真丝绸缎一样滑溜顺畅,回到家里她惆怅得吃不下饭。好了,从此再也不必忍受那一切了!她如释重负地想。
“妈妈,你今天不去上班吗?”晚上嗅到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喷喷的味道,儿子蹭到她身边窃喜地问道。
“是的。”
“为什么呢?”阳阳歪着脑袋问。
“因为妈妈辞职不干了!”陈小薇微微一笑,“我受够了那一切!终于解脱了!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哦,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酸辣土豆丝……”
“爸爸回家吃饭吗?我们要不要等他一起?”儿子念念不忘的就是父亲高天。
“他才打电话说公司有事,不能回来了。”
今晚的灯光似乎格外温柔明亮,裸露着木制花纹的圆桌旁亲密的围坐着相依为命地母子俩,一言不发津津有味地吃的一团和气。
阳阳吃菜更像是在品味,下箸之前总要谨慎的先闻一闻,再夹一点到嘴巴里细嚼慢咽;扒饭也总是顺着碗沿一下一下地慢慢的划拉,多则十几粒米饭,少则几粒,看的人发急,他却依然慢条斯理。
第23章 小薇餐厅辞职,秀梅草安告状
陪伴儿子吃饭的时候,小薇时常感觉得自己是在看着一只猫咪吃食。她发现当她把孩子看作一只大猫咪的时候,心里的郁闷、焦躁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怡然自得的轻松惬意。似乎过了很久,一直埋头吃饭的阳阳忽然开口说道:
“妈妈,你为什么要辞职呢?你辞职了,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去那里上班了?”
“是的,辞职的概念就是这样。”她很欣慰儿子无师自通地弄懂了这件事情的意义。
“那我们的银行账户上不是再也没钱存进来了吗?”阳阳愁眉紧锁。
“是的,暂时是这样。”陈小薇不由轻轻地叹一口气。
“这样的话,以后我们怎么过日子呢?以后怎么买菜、买米呢?我还怎么上学读书呢?还有姐姐在武汉的学费生活费,一年总要好几万吧!……”
“妈妈在这里辞了职,还可以到别处上班呀!怕什么?干妈妈这一行的,永远都不会失业的,你就放宽心读你的书,上你的学吧!”
心里得到安慰的阳阳停了片刻又问道:“妈妈,你在公司里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呀?”
对着天真单纯的儿子,小薇暗自思忖了半晌,惆怅地回答道:“我厌倦了那里的一切,受够了!”
儿子瞥了她一眼,眼神有点意味深长。他好奇的问:“是有什么不称心的事情吗?”
“没什么。”小薇掩饰道,“快吃饭吧!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就别管了。”
丈夫高天一连半个月都没回家过夜,音讯全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原本和他赌气干耗着的邹秀梅没有等来他的回心转意俯就求和,终于沉不住气地跑到草安公婆的家里来请求支援。
“高天在外面干的轰轰烈烈的好事,想来二老已经听说了吧!”端着茶杯在沙发里矜持地坐下来,她就开门见山地冷笑说。
感觉得儿媳妇此次单独来访不怀好意,大有问罪于君上的嫌疑,老爷子有点不安地和老伴对视了一眼。老谋深算镇定自若的他干咳了一声沉吟道:
“天儿干什么了?我们没听说啊!”
秀梅惊异愤怒地说:“他在外面养小三生私生子,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们就不知道吗?这事在江州可是轰动一时,他可真成了社会名流了!”
老太太怯懦狡黠地微笑说:“我差不多每天都出去串门,没听隔壁王姨说起过呀!她的消息一向最灵通了!秀梅,你在哪听说的?这事可靠吗?会不会是谣传?你知道天儿不可能这么干的呀!”
“你们可真行!”秀梅无奈的嘀咕着频频颔首,对二老的孤陋寡闻感到惊讶佩服。
“我们住这里乡下,偏僻得很,不知道外面的事也很正常啊!”老爷子理直气壮地温和地说。
“妈,这事可不是谣传,我都亲眼见到他的女人和那野孩子了!”她没注意到自己说阳阳是野孩子时,二老的眉宇间流露出的不快。“你们可不能不管啊!否则家还像个家吗?”
“你们结婚这么多年,天儿究竟是哪种人,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他可不像一般的男人,有了钱就恣意妄为,不顾家族的名誉和脸面!”老爷子沉着冷静地说,“秀梅,这事是真的吗?”
“爸,当然是真的了!我没事大老远的跑来,在二老的跟前造谣中伤他吗?这对我有什么好处?!”秀梅快急哭了。
老爷子愁眉紧锁疑虑重重地喝茶,似乎碰到人生最难解决的问题。他沉默的思忖着良久无语,老太太在他的身旁沉着脸和他竞争着严峻的神色。
当秀梅对他们的沉吟不语将要失去耐心时,老爷子才持重地开口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当然有责任劝说天儿不要胡来。再怎么样,男人还是应该以家庭为重的。”
秀梅就像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觉欣喜地露出久违的轻松微笑来。
老爷子又面露难色,不经意地话锋一转道:“你们也都是年过五十的人了,经历的事和见过的世面比我们多得多,有些事你们早就应该想明白了!比如要是天儿不听我们的劝阻,一意孤行,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他怎么可能不听二老的话呢?”秀梅对老人的担忧感到哭笑不得,“谁都知道高天是个大孝子啊!”
老太太淡淡一笑道:“但愿我们的话,他能听进去一句半句的吧!他执掌着那么大的公司,掌握着手下那么多员工的前途命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遇事没有主见,就知道哭鼻子的大孩子了!他这些年来的变化,秀梅你也早就看在眼里的吧!我想任何人的话,其实对他来说就是仅供参考。所以你也不用抱太大的指望。”
秀梅听着婆婆含蓄推诿的意思,深感不安地扭了扭身躯,羞愧地讪笑道:“古语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知道自己没能给高家生个传宗接代的儿子,一直抱愧不安,觉得对不起二老。爸妈该不会因为那个女人生的是个男孩,就想承认他们,让他们进高家的门吧?”
老爷子愣了愣神,义正言辞地打断她说:“这是什么话?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那种陈腐的老观念!我们从未觉得婷婷比男孩差多少,很多男孩子未必赶得上她呢!论聪慧和读书的才气,谁能像她那样?当年她考上的那所大学,在全国都是数得上的啊!”
放心释虑的微笑着,秀梅默默无语的捧起茶杯来浅尝慢啜着。善于察言观色的老太太站起身来说,灶上炖的排骨藕汤应该差不多好了,顺便挽留儿媳妇就在家里吃饭。
“现在高天每晚夜不归宿,和那个女人孩子在一起过日子呢!他们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那样,像什么话呀!爸,您可得好好说他!”
“有这种事?”老爷子不无惊讶地蹙起眉头,“他连家都不回了?”
秀梅难堪的脸红着低下头说:“是呀!这也怪我,不该跟他吵闹。但是发生这种事,我的心里能舒坦吗?我能不跟他吵闹吗?”
“哦!”老爷子揭开茶盖来努着嘴,轻轻地吹了吹温热馥郁的茶水,复又沉吟道:“秀梅呀,越是在这种时刻,你越要保持冷静,说话做事要注意方式方法。你是个有文化的知识分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秀梅恭顺的默默点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两鬓风霜的苍老面庞。
“男人不管到了多大年纪,说到底他们的内心就是个孩子,孩子都有叛逆性格的。尤其是天儿这样的身份,夸张一点说就像过去的皇帝老子,唯我独尊,遇事你不能跟他当面硬碰硬!在外人面前,你得给他十足的脸面,背后还要顺着他的毛捋一捋。——我说这些你别不爱听,我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理,而且天儿是什么性子,我比你更清楚!”
“是的,爸爸。”秀梅温顺的柔声回答说。
“你不顺着他的毛摸,倒了他的刺,他跟那犟驴似的就会尥蹶子!”老爷子说书般的对着儿媳妇瞪眼,“男女有别啊!老天爷生下男人和女人就是别有用心的,男人刚硬,女人柔弱,但男女之间却无法分离,分离了就会阴阳失调家庭不稳。所以女人想要和男人构建和谐家庭,就要懂得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懂得以柔克刚,而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是。”老人声情并茂语重心长的教诲令她羞愧地低声应道,“这回我的确不够冷静,冲动是魔鬼啊!人在愤怒的一瞬间,智商降为零,我连想都没想后果!……不过爸爸,他偷偷的把公司营业额的两百多万元给了那个女人,碰上这样的大事,我的反应过激一点也纯属正常吧!”
老爷子制止般的举起手来说:“你说两百多万吗?”
“是啊!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公司的财务总监搞的鬼,原来是他俩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秀梅满腔悲愤地眼含着晶莹闪烁的泪花说。
儿媳妇的激动情绪反倒使老人的态度变得沉稳持重了,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含着心安虑得的微笑说:“这事我会跟天儿谈一谈的,你放心吧!无论如何,这个家还是以你和婷婷为主呀!外面的女人和孩子再好再宝贵,也非正统出身,自古嫡庶有别。有些家庭的规矩,我必须教给他!”
“谢谢爸!”秀梅感激涕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