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老不是即将陨落，只要铁拳传承不重启，他至少能支撑百十来年。

只不过，时间上或许不急，却抵不住雷公心急。

他自然是希望，寿老能早一日恢复健康，而且越早越好。

因此，他心急火燎说完一句，就一把扯起高斯，匆匆出了先祖堂。

白虎护身符的事，高斯知道这时问不太好，便把话题引向了寿老身上。

其实关于寿老，他还有些疑问，需要厘清一下。

“雷公，寿老可有飞行能力？”

话才出口，高斯便觉得有些难为情。

毕竟问一条神龙会不会飞，就像在问鸟有没有翅膀一样，实在显得有够白痴。

不过，这也只是个话头而已。

高斯实际是想知道，没有翅膀的神龙，到底飞行能力从何而来。

雷公快步疾行，头也不回道：“华夏关于龙的一切神话、传说，都起源于寿老，你说神龙会不会飞？当然，寿老中了黑暗诅咒之后，倒确实是飞不起来了。据寿老所言，黑暗诅咒针对的，就是他的飞行能力，而由于神龙的飞行能力是一种天赋，紧密结合了生命，所以黑暗诅咒发挥作用，才导致寿老整个生命，也跟着发生了变异。”

高斯这便明白了，原来地球时空的神龙，和艾泽拉斯的云端翔龙一样，之所以无翅能飞，都是源于一种种族特长。不过，云端翔龙的飞行特长，是一种魔法类的种族特长，就和狼人的变身形态、暗夜精灵的影遁、牛头人的战争践踏一样，都是魔法的力量使然，不知道寿老的飞行天赋，会不会也是如此？

他紧接着，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雷公回道：“算不算魔法，这个还真不好说。寿老诞生之初，神龙独有的生物能量，就在他体内形成了一个引力场。这个引力场固然没办法引导出来，作为一种应有广泛的能力使用，但引力场在寿老体内，和物质引力相互作用，却可以让他翱翔九天。你说，这种基于生命存在的引力场，算是一种魔法吗？”

高斯琢磨一下，还真觉得不算。

这应该和阿斯加德人的身体密度一样，属于一种次元演化的生命结构。

中途没说几句话，两人便来到神龙巢穴。

神龙巢穴入口在玉丘山脚，是一个硕大的天然洞穴，四五米高，三米多宽，弯弯曲曲，不算很深，从入口到寿老潜居的洞室，只有三里多远。

高斯紧跟雷公，进入洞穴之后，马上感受到了潮湿和阴凉。

水分从岩层中渗出来，凝成了闪烁着幽光的水珠，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不过越往里走，反而越是干燥，似乎洞穴深处，存在一个热源。

高斯立时便猜到，神龙寿老其实就是这个热源。

转过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庞大的洞室显现在眼前。

这洞室更为干燥，甚至空气中，还有一丝火力残余。

洞室对面，也能看到一个洞口，三两米就转了弯，内中有红光，微微透射出来。

红光即便微弱，还是让幽暗的洞室，泛出了一丝光亮。

就是这丝光亮，将洞室一些细节，呈现在了高斯眼前。

他明显看到，环绕洞室的岩石上，一层叠一层，密密麻麻都是爪痕。

那些爪痕都不是爪印，而是以尖锐爪尖，刻在岩石上的。

有个别爪痕，大体保持了完整，分辨其轮廓，似乎是一种比甲骨文还古老的文字。

高斯很想知道，这些文字是在诉说什么，只是数量实在太少，已经体会不出意义。

这时，雷公开口喊道：“寿老，我带高斯来了！”

话音稍落，对面便有了动静。

对面那个洞口，红光渐渐大盛，继而便有一个硕大头颅，从里面伸了出来！

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

神龙！果然是神龙！高斯激动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神龙！宠物小神龙与之神似，但形上，终究差了几分！

不过，高斯激动之余，却也立刻就发现了，这神龙头颅的古怪！

一种古怪的红光，透体而出，似乎血肉在燃烧。

这神龙无疑就是寿老，而那种古怪红光，无疑就是诅咒造成的变异！

渐渐，寿老整个身体，出现在了洞室中。

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

每一个特征，都与传说分毫不差！

宠物小神龙注射过泰坦之血，躯体足有六七十米长，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巨兽，但神龙寿老的体型却更为庞大，龙身之粗足有几人合抱，而龙身之长，更是超过了百米！

如此神兽，其峥嵘之姿，自是一目即了。

高斯心潮澎湃，默默看着寿老游出洞口，眼中忍不住泛生潮气。

想不到，神龙跌落尘埃，只能如蛇游走，便连鹰虎之足，似也成了累赘！

只不过，即便寿老已衰，高斯却也不信，昆仑除了雷公，有人能击穿他的肚腹！

铁拳！可笑的铁拳！

高斯之前还想为昆仑保留铁拳力量，但现在看，这种力量不要也罢！

他实在不能想象，当一个个实力微不足道的人，来到神龙巢穴获取铁拳力量，寿老为了不伤到他们，究竟是如何小心翼翼，故作笨拙，把自己的要害送到了他们眼前！

甚至高斯不难想象，寿老的肚腹要害，应该是自己主动，揭去了那里的龙鳞！否则，除了得到一部分白虎之力的雷公，昆仑谁又能凭一双拳头，击穿寿老坚硬及坚韧的龙鳞？

“你就是高斯？”

寿老蜷着百米多长的身躯，将头颅伸到了高斯面前。

他头颅之大，在高度上，还超过高斯，单一个瞳仁，就有高斯脑袋那么大。

高斯认真说：“寿老，我就是高斯。”

寿老瞳孔里，明显显现一丝狐疑：“你能医治我？”

高斯斩钉截铁道：“能！我有十足把握！”

寿老稍作犹豫，看一眼雷公，便闭上了眼睑：“那麻烦你了……”

不言而喻，他只是为了应付雷公，才答应让高斯医治。

哀莫大于心死，黑暗诅咒纠缠他数千年，显然他内心早不怀任何希望。

高斯也看了看雷公，见他忐忑点头，便飞身而起，悬在了寿老躯体上空。

纯净术！解除诅咒！自然之愈！净化灵魂！

“咦！”源自艾泽拉斯牧师、法师、德鲁伊、萨满祭司的四个针对有害效果或诅咒的法术一落到寿老身上，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咦。就在那一刻，他确实感到已经纠缠自己数千年、和自己生命结合到了一起的黑暗诅咒，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松动！

寿老睁开眼睑，昂首打量高斯一阵，忽而问说：“你年纪不大吧？”

高斯一边施法，一边答道：“不大，三十三岁。”

他是按地球时空计算的年龄，如果在艾泽拉斯一年算一年，实际才二十八。

雷公闻言大吃一惊，他只知道高斯厉害，却还真不知道，他竟如此年轻。

“三十三？”寿老也有些怀疑，“你修炼几年了？”

又施过一轮法术，高斯暂时停了下来。

寿老若是新中的诅咒，那凭刚才两轮施法，应该就可以直接驱除，但问题是，黑暗诅咒数千年没有拔除，已经和寿老生命深度结合，故而急不得，要慢慢下手驱除才行，需要给寿老留出时间，使他元气有所恢复，此消彼长，效果才能达到最佳。

高斯先说了理由，然后才笑道：“十年！差不多整十年！”

寿老巨大的瞳孔里，闪现出一抹惊奇：“你十年修行，就拥有了现在的力量？”

以寿老的阅历及眼光，自然能大概体会出，高斯的实力层次。

高斯这回反倒谦虚起来：“我能有现在的力量，主要倒不是因为修行，而是另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其实不瞒寿老，我这十年间，几乎没怎么修行。”

雷公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未等高斯说话，寿老已经晃动着头颅，缅怀道：“虽然匪夷所思，但以宇宙之大，时空之远，倒也未必没有可能。当初杨戬就是一个例子……”

他希望既生，便打开心怀，叙说起一些往事。

过一小时，高斯再度施法，又拔除了一丝诅咒力量。

如此夜以继日，日以继夜，他整整半个多月，未离开神龙巢穴。

半个月下来，寿老自然已经大好，基本恢复了健康。

只是美中不足，最后一丝诅咒力量极其顽固，竟无论如何，也是拔除不掉。

见此情形，寿老便劝高斯说：“高斯，可以了，能有这种程度，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和高斯相处半月，已经结下深厚交情，自然不愿高斯为难。

没想到高斯听了，却忽而一笑，对寿老说：“我本来还想着，彻底拔除诅咒，再进行下一步，这样也好显出自己的本事，没想到现在，还是不得不依靠外力。寿老，你放心，这最后一丝诅咒，凭法术拔除不了，我还有其他手段可用。”

寿老笑道：“不用了吧，这样我感觉，就已经很好了。”

高斯摇头道：“寿老，你或许不知道，神龙对于华夏而言，现在已经是一种象征、一个符号。神龙若只是神话，华夏没有无无妨，既然不只是神话，那便只能有一个可能！寿老，你不能只是寿，更要既寿永昌，与华夏同在！”

寿老怔然：“既寿永昌？可能吗？”

“当然可能！”高斯说着，便取出了一剂泰坦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