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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

作者:端砚 | 分类:古言 | 字数:111.6万

第383章 相府白事

书名:帝女 作者:端砚 字数:2180 更新时间:2024-11-20 22:45:39

“做这件事使你觉得痛苦?”

胥院书房里,楚轩问正在研墨玩儿的依韵,依韵点了点头,楚轩沉『吟』了会儿,又问道:“那,如果不做这件事儿呢?”

依韵看了他一眼,把青墨丢到砚台里后,哭丧着脸道:“更痛苦。”

楚轩被她逗乐了,“该你,谁让你到处惹桃花来着?男女通吃啊你,我这辈子都没见谁桃花有你这么旺的,你要是真有心,分林安两朵也好啊。”

“易宸的就是我分的,段议这个我准备分可是快谢了,林安的我分的还少吗?先是捧砚,后来又是萱儿,我觉得已经很讲哥们儿意气了。除了你,我哪朵桃花没让出去,男桃花女桃花我是费心巴力的往外让,还处处不讨好。唉,简直是造孽。”

“你就造吧你,先把眼前的烂摊子收拾了再说。”

“怎么收拾?”依韵问。

楚轩不无奇怪的道:“你不是说要娶人家姑娘吗?赶紧回去娶了吧,找个窗户点根香,拜个天地入个洞……等等,现在她的身体和你的身体都不允许入洞房,所以你俩这一茬可以省了,还省得『露』馅儿。我跟你说啊,赶紧把这事儿了了,不了别回来见我。”

“你不吃醋?”

“笑话,我会和一个女人吃你的醋?我成什么人了我,快去吧!”

他似乎一刻都不愿意她停留,她抬头看看窗外,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点点头对他道:“我走了?”

“走吧走吧,”楚轩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幸灾乐祸的道:“要不要我找个宫廷画师去把你们拜堂的情景画下来以作留念?”

“去死。”

见他如此没正形,因为捧砚的事儿忧心的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大步离开胥院。她去了怡贤殿,安抚了下惶恐不安的依萱,把她劝去祸害林安后,重新换上了银甲侍卫服,稍稍逗留片刻,就朝月华门走去。

在月华门的时候,她遇到了潜进宫找楚轩的易宸。

两下一对眼儿,她慌忙把扮作普通军士的易宸扯到墙角下,然后盯着她嘴唇上的小胡子道:“什么时候活过来了?”

“呸呸呸,本来就没死好不?”易宸颇嫌弃的将‘死’字呸了出去,然后看着依韵坏笑道:“那次你割的可真狠,半个脖子差点被你划拉没了。我问你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扯,我就划了一下。”依韵朝他脖子看了下,见被甲胄挡住,只得放弃道:“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可以的话,我何至于非割你脖子?我本来想拿短剑『插』你心脏来着……”

“你……”易宸有些抓狂的挠了几下墙,墙灰四散间他转过头看着一脸无辜的依韵开口道:“我还不是怕梁智洞为人多疑信不过你?脖子开着口血淋淋的总比心脏那里的衣服血淋淋的来的真实。你竟然轻视我的好心,唉,好心没好报啊!”

“你待要怎样?”

“改天请我和云儿吃饭,把云儿对你的心思彻底击碎,我就既往不咎。”

“哦,感情在这里等着我呢?”依韵看了他脖子一眼,笑道:“你现在住在哪里?等方便了,我就请你和易夫人吃饭。”

“梁智洞下马了,所以我又重新回到了府里。”易宸道:“现在我去找陛下,看看他怎么能告诉天下人我又活过来了,你是不知道扮死人有多坑爹,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实打实的被装进棺材里埋到地里了,那种几乎与大地融为一体的感觉你回头试试,绝对惊喜无限!”

“惊,泣无限!”

见她一点也不上道儿,易宸做出受伤的样子一步三回头的走远,见他如此有活力,本来还为他担心的依韵暗松口气。一切,该结束了吧,以圆满的姿态。

她去了相府,刚进府就听说丞相夏阶病了,问下夏阶的病情,听说不太好后,便去探望了这位老丞相。

瘦骨嶙峋的夏阶没有醒,夏蒲忧心忡忡的守在床榻边,见依韵欲言又止,便哑着声音开口道:“去问黎伯伯吧,我也说不清楚是怎样的状况。我不敢问他,你去帮我问下,然后你斟酌斟酌,看看能不能告诉我……”

依韵在夏阶房间的墙根下找到了黎印,当时黎印正蹲在地上画圈圈,她走过去的时候,他没有抬头。

“是不是还有救?”她问。

黎印怔了下,摇头。

“你没有办法?”

继续摇头。

见他如此,依韵也蹲下身子看着还在画圈圈的黎印,“就这么躲着吗?也许,咱们能为左相做些什么……黎先生,这事儿陛下知道吗?”

“事出突然,还没说。”黎印依旧低着头画圈,他用艰涩的声音对依韵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是因为他的规劝和引荐才入朝的,我想着再不济我俩也是前脚后脚的死,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比我死的这么提前。我还想再活几十年呢,你说他要是死了,我活那几十年岂不是很凄凉无趣?……我到底是该辞官还是该吊顶随他而去呢?”

“你希望怎么着?”依韵问。

黎印终于抬头,光影消逝时,依韵依稀看到了他脸上纵横的泪,他看着依韵呼吸间哽咽道:“我希望,希望他不要死。”

可是怎么会不死呢?生老病死乃世间规律,到时间了,就得死,这是谁也无法避免的事儿,包括帝王。

夏阶死于后半夜,密探早已经把这里的事儿告诉了楚轩,白灯笼悬在相府门外,显得异常凄凉。夏蒲跪在床榻前,想着父亲没后祖父对自己的照顾,越想越悲恸,最后失声痛哭。依韵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哭得如此伤心,她站在灵堂外,看着哭泣欲绝的夏蒲,想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既然劝不了,离悲伤远一点吧。她对自己如此说。

她离开了到处都能看到悲伤脸的院子,然后一个人在夜『色』里独行。天好黑,要下雨了,每当死人,天都要哭一次吗?

可是,哭有什么用?死去的人活不过来,活着的人不会因为天的哭泣而停止伤心,这样子,还不如不哭。

在她走到长亭的时候,不合时节的闪电划破了夜空,银蛇『乱』舞间,她看到了立在长亭里的黎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