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去把它解决掉吧。”卡琳虚弱的跪在地上对劳伦斯摆了摆手：“现在它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

“呵呵呵...果然你比以前强了好多。”贵妇倒在地上，只剩半边身体的它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说不定，你已经有了完成复仇的力量呢。”

“已经不需要复仇了，现在我存在的意义就是禁锢你们，净化你们，至死方休。”

贵妇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卡琳，自从她成了亡灵后，还没有和哪个人类说过这么多的话。

一直以来，所有亡灵都认为，人类缺乏智慧、傲慢而弱小、愚蠢又胆怯，似乎他们短短的不到百年寿命一直没法让他们成长。

“这样啊...”贵妇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任命般的笑了笑：“那个年轻的骑士，来吧，赐予我永恒的安宁。”

劳伦斯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大概有了一些猜测。

首先卡琳应该和这个贵妇认识，而且认识的时间还不短。

其次，卡琳似乎想对什么人复仇，却没能成功的付诸于实践。

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劳伦斯望着倒在地上的贵妇，突然想起了以前在亚当祖宅里见过的一副名为《救赎》的油画，画中的天使神圣不可亵渎，洁白的羽翼散发出圣洁的光芒，用怜悯的目光俯视着脚下的凡人。

现在倒在地上的贵妇，虽然没有画中天使的神圣，却和天使有着一样的目光：充满怜悯，还略带一丝笑意，仿佛在同情凡人的无知与无力。

“既然是老板的命令，那对不起了。”劳伦斯将其他想法先抛在了脑后，缓缓的提着剑走上前去：“放心，很快就结束了。”

贵妇的脸抽搐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盯着劳伦斯沉默的点了点头。

长剑高高的举起，马上便要落下。

贵妇神情恍惚，好像又回到了许久以前城堡大厅的中央，墙壁上的花纹，屋顶的壁画又浮现在她的眼前，那里是她人生的巅峰时刻，也是她梦想开始的地方。

此时的劳伦斯好像她年轻时见到的镀金喷泉雕像：威武、年轻、俊朗，充满力与美的举着剑指向脚下的对手，只是这一次，剑会落在她身上。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贵妇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张大了嘴。

“小心！”卡琳想提醒劳伦斯，身体却沉重的无法动弹。

女妖之嚎，最后的女妖之嚎。

之前的女妖之嚎离劳伦斯有十几步的距离尚且让他头痛欲裂，而这次是零距离的冲击。

当劳伦斯意识到情况不妙时，已经感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醒了么？”耳边传来了贵妇优雅的问候。

劳伦斯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破旧黑暗的小屋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别紧张，你没有死，只是在最后，我想给你看点别的东西，关于你身边的那条母狗。”

劳伦斯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色就变了。

他所在一幢豪华的庄园内，不管是周围造型优雅而富有品味摆放整齐的家具，还是头顶错落有致的尖顶，都表明此地的主人非富即贵。

“给我听好了，现在是你为费舍尔家赢得荣耀的时刻，千万不能让那位大人失望。”隔壁传来了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丝高傲和华贵，让人确信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出自一个老牌贵族世家。

大门被轻轻推开，一身红色礼服的卡琳被两个侍女夹在中间带了出来，只是眼前这个卡琳...有点年幼，约莫着八九岁的样子，脸上也只有一丝麻木和悲伤，全然没有劳伦斯熟悉的淡然。

“一个贵族的私生女，你认为在家族里会有怎样的地位呢？”贵妇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疾不徐的解说着：“有太多压力，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一般时刻压在她的头顶，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挺直腰杆，又时刻提醒着她，自己从出生起就背负着耻辱。”

铁皮包裹的厚重木门被两个强壮的侍卫推开，门外身穿红袍一脸威严的老人和正在费力讨好老人的中年贵族正打量着被侍从带出来的卡琳。

“软弱、瘦小、无力的小女孩，能作为家族用来讨好教会的礼物被送出去，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随后红袍老人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和蔼的招呼卡琳上了门口一辆镶着三角形教会印记的华贵马车。

劳伦斯想叫住卡琳，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不要紧张，这些只是她以前的记忆而已。”贵妇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请安心看吧，看完你就会醒来的。”

......

眼前变成了圣格里高利大教堂，这里是教会最神圣的地方，此时的卡琳被绑住双手，扔到了一个满脸虔诚牧师模样的中年男人手里。

“唯有鲜血，才能洗刷耻辱，对吧？”贵妇的讲解适时地出现，才让劳伦斯看默片的错觉得到了修正：“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来说，只有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主，才能获得力量，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中年人温和的给卡琳解开了双手，并带她进了后院的书房。

“对了，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牧师，也许她没和你说过吧。”

画面一转，漆黑的房间内，卡琳正咬牙跪在地上，背诵着教典，中年男子正举起鞭子狠狠的抽打着她，卡琳背后的血已经浸透了破烂的教袍。

“很正常，这只是训练的一部分，这些伪善的家伙总需要招募一些血统高贵且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孩子来把他们培养成听话的小狗。”

喂，够惨了吧，停下吧。

劳伦斯这样想着，但眼前的景象依旧没有消失。

男人似乎是打累了，扔掉鞭子一脚将卡琳踢翻在地，急不可耐的脱下了裤子。

“神职人员需要保持身体的纯洁，但亵渎者和裁判所的人没那么讲究，他们认为...至少...开后门不会影响她们的纯洁，毕竟教典里没写过。”

没人会怀疑一个德高望重、尊贵的、时刻带着和煦微笑的牧师大人会如同一个老练的嫖客一般，在黑暗的地方做一些一般夜莺都不愿意做的苟且的事情。

毕竟，这很疼，真的很疼。

卡琳哭喊着，挣扎着，绝望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神像，教会这番作为，让她最后一丝信仰也死去了。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如此焦急的期盼复仇：出卖她换取利益的家人、欺骗她的教会、还有她身上这头禽兽，都是她复仇的对象，可惜她并没有复仇的力量。”

也许上一世劳伦斯是个萝莉控，但他并不是变态。

看着男人粗暴的按着伤痕累累的卡琳面容逐渐扭曲，劳伦斯只感觉一阵恶心，他想拔剑，却动不了。他想阻止，却只能做个旁观者。

“想吐一会再说吧，接着往下看你就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厌恶她了。”贵妇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只是在喝下午茶时随意的与朋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