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他的幻觉。

不会的……

一定是嫂子看见秦婶儿进来了，所以又继续装死……

想到这儿，小飞急忙扒着床沿对凤酒道：“嫂子，你不用怕，秦婶儿是我们的人，她绝对不会把你装死的事泄露出去的，嫂子，你快睁开眼睛啊，嫂子！嫂子！……”

“小飞！”秦婶儿从身后用力按住小飞的肩膀，柔声劝慰他道，“小飞你别这样，你心里难受我们都明白，但是生死有命，我们谁都控制不了，相信少爷也不会怪你的，如今萧小姐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要再吵她了，让她安安静静地上路吧……”

闻言，小飞的身体猛地一僵，声音也戛然而止。

然后，他趴在床沿上，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从他猩红的眼底汹涌而出。

其实，他知道刚刚那一幕只是幻觉，但是他依旧控制不住地骗自己那是真的。

也可以说，并非是他控制不住，而是他根本没想去控制自己。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想逃避这个事实，他恨不得死的是自己，只要能换回嫂子的命，只要能在老大回来的时候，还给老大一个活生生的嫂子……

秦婶儿见小飞一直跪在地上，怕他膝盖会受不了，于是去拿了一个垫子过来，想让他跪在垫子上。

谁知，小飞却拒绝了。

秦婶儿拗不过他，只好把垫子放在他身边，然后转身走到木板床的前面，蹲在地上默默地烧着纸钱。

小飞渐渐止住了眼泪，跪坐在床边，把今夜的这件事从头至尾又仔仔细细想了一遍。

心里突然一动，小飞立刻站起身，低头仔细地察看凤酒的头部。

然后，他在心里默道一声抱歉，缓缓伸出双手，轻轻捧住凤酒的头，手指插入凤酒的发丝之中，一点一点地摸索着……

秦婶儿疑惑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小飞，你干吗呢？”

小飞却好像没听见似的，秦婶儿无奈地摇摇头，低下头去继续烧她的纸钱。

小飞摸了一会儿，果不其然，他在凤酒后脑勺上，摸到了一个微微鼓起的肿块儿。

他捧着凤酒的头，轻轻转向一边，将凤酒的后脑勺露了出来，然后低下头，拨开乌黑的长发，仔细地看去，只见在凤酒的后脑勺上，有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青紫色的肿块儿。

小飞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何凤酒功夫这么好，却这么轻易地被淹死了。

在凤酒和贺兰依依拉扯的时候，两个人不小心一起跌落湖中，因为凤酒是被贺兰依依推着、仰躺着落水的，身体承受的重力比较大，所以落水之后直接沉到湖底，后脑勺很不幸地撞到了湖底的那块大石头，以至于瞬间被撞晕，这才导致她无法自救，溺水而亡……

想到这儿，小飞也越发地悔恨不已，如果当时他能及时发现昏迷在湖底的嫂子，嫂子也就不会……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错。

是他没保护好嫂子，是他辜负了老大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