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着我……”

寂白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引导着，简直比当年教她识字练字的时候还要认真。

墨小晚干脆支起自己的下巴，作势将胳膊肘抵在面前的石桌上，看着他温柔的眉眼，唇角随着拂过的清风扯开浅浅弧度。

寂双双很努力地想要照着寂白所教导的开口，但就是发不出声来。

一双小手紧紧地揪住挂在身前的妖王令，看着好像也有些着急了。

又过一会儿，竟然急得生生自眼眶中溢出小水泡来。

见此，寂白慌神了，手忙脚乱地抬手抹去她眼角泪水，连声哄道：“乖，今天不学了，不哭不哭……”

一听到寂双双哭，墨小晚也坐不住了。

自石凳上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看着寂双双被哄得瘪嘴止住泪水。

缓缓地，在两人面前蹲下身来，微仰着脸凝视着他们。

犹记得当初的师父，可是最不会哄人的。

现如今，倒是连孩子都能柔声细语地哄好了。

对此，墨小晚眼中柔情之色更甚。

彼时，止住泪水的寂双双看着垂眸揉着自己小手的寂白，却是吸了吸鼻子，小嘴微张。

墨小晚的眼角余光，正好捕捉到这一幕，视线一转，顿时尽数落在她白皙粉嫩的小脸上。

寂双双这次张嘴酝酿了好一会儿，像是想要极力憋出什么。

墨小晚看着，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不自觉也跟着双唇微张，隐隐地跟着期待什么。

垂眸的寂白只见寂双双嫩生生的五指将手中的妖王令越抓越紧。

一抬眼，她正好用软糯的声音脆生生地喊出一个字眼。

“娘~”

久未开口的声音像蕴含甘甜的清泉，潺潺流出，淌入心底，撞击到灵魂深处。

墨小晚傻掉了。

寂白也怔住了！

空气有短暂的凝滞。

待回过神来，寂白抬起双手，颤抖着扶住她小小的肩头，开口哄道：“双双乖，再喊一次？”

万事开头难，只要跨出第一步，后面的就容易了。

寂双双于是又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寂白一连让她喊了好几句，这才用力地将她抱入怀中，俊脸难掩其激动地道：“太好了！你娘亲若是听到，定然会很高兴！”

被他紧紧按在怀中的寂双双，懵懂的小脸上，俏鼻微皱，彰显着她还不能够理解，自己的父尊为什么要如此激动。

只是激动过后，失落之意也跟着席卷而来。

这种事情，本该是由墨小晚来做的。

如果她还在，不用等他开口，定然就会缠着要让小双双喊她娘亲了。

遗憾的是，这第一声开口，她没能听到……

蹲在两人面前的墨小晚看懂了他脸上的神色，早已难掩其情绪。

“师父，我听到了，真的很高兴，谢谢……”

明知道自己不会被看到，墨小晚还是下意识地抬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须臾，她站起身来靠近，伸出双臂尽可能地，将两人圈入自己的双臂之中，就当是一个拥抱。

她想，现如今躺在自己房间内的身体，应当又是泪流满面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