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悔恨、疼惜……

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搅乱了他的思绪。

看着又回到上首坐着的隐殇，寂白神尊冰眸微抬：“为何对她下手？”

“为何对她下手？这个问题该问你，你一直不肯将混沌灵源的下落告知本君，本君只能自己另想法子了，只是未曾想到，阴差阳错，向来求而不得的东西，反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闻言，寂白神尊掩在袖中的双手五指紧握成拳。

“你都知道了？”

隐殇笑：“事到如今，本君怎可能还不知道。”

话落，他又半眯着眸子，语气带着些许嘲讽地说道：“寂白，纵然你费尽心思将她藏得严严实实的，又有何用？”

“不是你的，始终不是你的，就像你终于找到了她的所在，那又如何？她忘了你，从此刻起，你在她眼里就只是个毫不相干的人，天意如此。”

寂白神尊只觉一颗心都疼得颤栗。

造成今日这般局面，诚然，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唯有好好护着她。

竭尽所能，不让她再受到半点伤害。

思及此，他一抬眸，嗓音冷清且坚定。

“隐殇，无论你有多么想要混沌灵源，本尊都不会让你再伤及她半分。”

在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之前，寂白神尊由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因为混沌灵源，才会对墨小晚心生爱护。

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猛然发现，这种背负着责任的认知，早已不知在何时彻底变了味。

别的说不清，但他能够确定的是：若墨小晚不是跟混沌灵源融为一处的载体，此时他甚至宁愿将混沌灵源交予隐殇，只要能将她安然带走便好。

她于他，便只是她，与别的东西无关，亦无关守护混沌灵源的责任。

因为她的存在，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超越了混沌灵源在他心中的位置。

他最想要护着的，不是混沌灵源，而是她墨小晚。

隐殇盯着他紧绷的脸半晌，忽地轻笑出声：“本君何时说过要伤她？”

“你有多想要得到混沌灵源，本尊比谁都清楚。”

隐殇抬手撩了撩垂落身前的发，左眼角下妖冶的泪痣掩在一片阴影之中，明明灭灭的看得不太真切。

只听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本君确实想要得到混沌灵源，但从你手中抢人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寂白神尊五指微紧：“你……”

这是想要跟他抢人？

隐殇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在下一秒抬头，敛了脸上带着七分邪气的笑意，自位置上站起身来，隔空与其对视，一字一句。

“混沌灵源，本君不会放弃，但墨小晚，本君也要！所以你大可放心，在确保她的生命安全之前，本君不会动手。”

话音刚落，他身侧的座位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轰成碎片，伴随着这道动静响起的，是寂白神尊降至冰点的声音。

“你休想！”

既然混沌灵源与她是一体，那么无论是混沌灵源，还是她，他都绝不会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