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还不少，都是这场战争，不可或缺的镜头。

这场战争，打了整整半天，从太阳出来，打到了下午两点，双方都不停手。

“身后就是国土，我们无路可退！”

安州大都督李靖大吼一声，听闻此言的将士，各个都热血沸腾，更加卖命杀敌。

“大都督，援军到了！”卫兵回来禀报。

李靖愣了一下，回身去迎接。

他不认识没见过李耀桀，但听说过李耀桀的传闻，包括他写的诗词，还有一个独特的标志，他的帽子，“李郡公。”

“见过李将军！”

眼前这位就是名将李靖，李耀桀有些小激动。李靖后来还被神化，成为道教的托塔天王，哪吒的父亲。

“李郡公客气了，陛下派你驰援灵州？”

李耀桀摇了摇头，“陛下派我去原州驻防，我去到的时候，突厥已经走了，斥候打听到李将军和突厥正在交战，我就赶过来了。”

“来得正好。”李靖哈哈一笑，看到李耀桀身后几千人，以及几十辆投石车，笑脸变得僵硬，“就这么点援军？”

李耀桀知道李靖还不知道弹药的威力，笑着说，“陛下派我来，自然是相信我这点人，将军撤兵吧。”

李靖征战多年，才能斐然，自然清楚这点，倒也是果断，“鸣金收兵。”

李耀桀对顾南说，“准备作战。”

刺刀见红的双方听到收兵金令都愣了一下，但大唐的士兵令行禁止，听到命令全部都急速撤退。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不打了？”浓眉大眼的颉利可汗也搞不懂。

执失思力看着对面的大唐军队，“他们调来这么多投石车，是想用石头砸死我们？”

“对面是李靖，他的能力举世罕见，不会做糊涂事的。”

“那我们怎么办？”

颉利可汗有些犹豫不绝，他搞不清李靖在想什么，犹豫了很久，才下令：“冲过去！”

几万突厥大军冲过来，但三炮部队早就布置好了地雷。投石车也准备好了。

李耀桀让所有人都后退几百米，并且立上厚厚的盾牌，防止自己人被误伤，李靖实在看不懂，“李郡公，这是何物？”

“马上你就会知道。”李耀桀笑了笑，吩咐顾南，“看好时机。”

“啊！！！”突厥人大吼着冲过来，看到放在地上的地雷也不管，然后“嘭嘭嘭”，接连十几声响，引线引爆了炸弹，冲在最前面的突厥人被炸得粉碎！

“我靠，这是什么？”有人被惊得爆粗了。

李耀桀不理会他们的震惊，让三炮部队的战士们拉弓射火箭弹，一支支带着即将爆炸的炸弹的箭矢，射向冲过来的突厥人。

紧接着，李耀桀让人重新制作的，专门用来打近处的敌人的，小型炮车开始投炸弹。

一颗颗炸弹落入突厥阵营中，震耳欲聋，火光冲天，烟尘滚滚，炸得他们粉身碎骨，死伤无数。

“啊！”

突厥兵的惨叫声，为炸弹的爆炸声伴奏，谱写了一曲悲惨的被虐曲。

“这是什么武器？”

“不知道，太可怕了。”

“……”

李靖和其他将士都看傻眼了，而突厥大军这边，个个都吓尿了，一个炸弹下来死了几百人，太恐怖了吧？还有很多被铁片刺伤，被火烧伤，一片鬼哭狼嚎。

颉利可汗看得心在滴血，眼珠里全是血痕，青筋暴起，怒吼：“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没人知道，执失思力赶紧建议：“可汗，我们撤吧。”

颉利可汗怒气冲冲，死死盯着大唐阵营这边。

“可汗！”执失思力再度开口，生怕颉利可汗失去理智。

“撤！”颉利可汗咬牙切齿，无奈憋出了这个命令。

突厥大军开始后撤，李耀桀冷笑，“远程炮车攻击。”

嘭嘭嘭！

一颗颗炸弹落在仓惶逃窜的突厥大军中，吓得屁滚尿流的士兵们还是逃不出死亡的命运。

最终，颉利可汗带来进攻大唐边境的八万大军，只剩下一万多人仓惶逃走。

“噗！”

颉利可汗被气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两眼一黑，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

“可汗！”

……

突厥撤走，大唐军队打扫战场，李耀桀望着战场，满地的尸体，染红了地面的鲜血，散落满地，折断了的武器和旌旗；看着士兵们扛着一具又一具，战友们的尸体回来。

心里疼得想哭。

嚷嚷着打仗的人，一定是不懂事的。经历过战争的，都知道战争是多么残酷，都知道和平是多么可贵。

这些死去的士兵，他们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心爱。

但是都没意义了，阴阳永隔。

一将功成万骨枯。

曹松的诗写得很透彻。这是战争最残酷的现实，经历了多次战争，无数士卒，用他们的鲜血铺成红毯，用他们的白骨搭成阶梯，成就将军的显赫战功。

他们却得到什么？朝廷给他们家人的一些抚恤。他们留下了什么？家人一生的悲痛。

但很无奈，这个时代，战争是不会停止的，这样惨烈的画面，还会一次又一次地上演。

“我不想战争，但异邦，会逼着我们打仗。”

李耀桀无奈地对第五瑶说。

第五瑶知道他内心的脆弱，也喜欢他所在的世纪，没有战争，起码中国没有。

“相信有相公的助力，战争会越来越少。”

第五瑶安慰他。

李耀桀笑了笑，但笑意没有达到眼底，他知道，古代的战争，真的没办法少得了。

不过，心情再不好，工作还是要继续的，带着第五瑶、谢云飞、钱二生，以及第三炮兵，继续支援其他州，找突厥人的麻烦。

期间，还杀了一个突厥的副统帅级别的大人物。突厥被炸弹的杀伤力吓傻了，最终全部撤退。

“班师回朝吧。”

五月初四，李耀桀回到长安，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四月二十那天晚上，写的一首诗。

《忠魂歌颂千万忠烈》

血染黄沙风不扬，

西山杜宇见哀伤。

离家年少今生半，

日夜春秋北风凉。

马革裹尸，流血漂橹！

生前持斧守家国疆土，

死后埋骨铸大唐脊梁。

将军策马斩豺狼，

壮士拉弓射四方。

塞外异人心不死？

世间有我好儿郎。

南顾京都道路长，

欲行归去又彷徨。

野鬼尚能吓敌寇，

半途又恐夜将央。

嗟乎！

魂归故里何时可？

白发何时勿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