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楼富贵荣华
作者:酒酿四喜丸子 | 分类:古言 | 字数:51.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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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烂摊子
宫嬷嬷快气疯了,这胆大包天的劲儿谁能受得了?不闯祸则已,一闯祸就捅破天!
林大人也没说女儿会功夫,能高上高下啊。
若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女儿,她自是有许多办法应付,可一个武功高强的没招呀。
听人说,练功跟刺绣一样要看天资。黛玉年龄小小,都能避过府上侍卫,可见是个资质好的。再练上几年,还真就“神不知鬼不觉”,到那时,她能如何?哪里会看得住。
啊呸,不对,现在已经“神不知鬼不觉”了,她这一屋子伺候的不没一个发现吗!
必须给老爷写信,必须!
若今天失踪的是黛玉,她可怎么面对贾府上下,面对远在扬州的林大人!
宫嬷嬷越想越是后怕,嘴唇颤抖着,伸手指着黛玉:“姑,姑娘是要吓死嬷嬷吗?你,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风险?京中藏龙卧虎,就没想过会遇到比你们厉害的高人,将你们掳走?就没想说被掳走是个什么下场?就没想过事情爆发出来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黛玉越听越惭愧,头越垂越低,泪珠子一串串落地:“我,我就是有些贪玩。”
“贪玩?这可不仅仅是贪玩的事!瞧瞧吧,最坏的已经发生,四姑娘被掳走了!”
又打发亲手调教,一同进府的雪绢去守着门口,唯恐紫鹃进来,听到消息泄露出去,传的沸沸扬扬。
这贾府上下嘴没一个紧的,在宫里只有打死的命,宫嬷嬷并不想让自家姑娘成为她们口中的谈资。
“珍大爷去了江南,宁国府也没个人做主,这可如何是好?”宫嬷嬷骂完黛玉,便想着如何收拾烂摊子。
姑娘家被掳,哪怕年纪小,被人知道也会坏了名声,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大肆寻找,只能偷偷暗中查探,这无疑需要一家之主贾珍做主,偏他还不在家。
“去玄真观找老爷。”夏萤忽然道。
“老爷?”春莺也道,“对,去找老爷,敬老爷还在!”
宫嬷嬷明白也只有如此,决定亲自跑一趟,口中交代黛玉:“姑娘照常行事,千万别让紫鹃看出端倪,这可有关你和四姑娘的名声!”
以前黛玉最倚重信赖紫鹃,宫嬷嬷又如何不知?
她来了以后,考虑到紫鹃是家生子,好同贾府打交道,并没有刻意将其与黛玉隔开。
不曾想,紫鹃竟然是个心大的,整天宝玉这宝玉那,还说荣国府也是姑娘的家,长大嫁到府里就更好了。
黛玉竟然也以为她说的有道理,哪怕年龄还小对情爱没开窍也觉得嫁给宝玉不错。
但宫嬷嬷一双利眼能看不出那丫头的打算?
紫鹃已经十二三岁,对男女之情已经开窍,不管她是怕宫嬷嬷几个新来的抢了她的位置为了在黛玉跟前固宠,还是想做宝玉小妾当主子,行事都过了界。
自那以后,宫嬷嬷便不知不觉将主仆二人隔开,让亲手调教的雪绢替代紫鹃的位置。
又交代雪绢:“你看好姑娘。要是她脸上藏不住,就让躺床上装病。对外说受了凉,咳了几声。我不放心,亲自去香山农家寻雪梨去了。”
夏萤眼睛骨碌碌直转:“嬷嬷这个借口好。我跟嬷嬷出门,就说我家姑娘不放心,让我也跟着,顺便也买些雪梨回家煮甜汤。”
“很好。”宫嬷嬷赞赏地看了一眼夏萤。
春莺连忙上前一步,抓住宫嬷嬷袖子,急道:“那我呢?”
“你回去呆着。反正也没什么人找四姑娘。”
“那要是秦大爷来找呢?”
“就说不舒服,不见。”
想到秦南对惜春关怀备至,找这么个借口说不定倒非见不可,更着急了:“那要是不听呢?”
宫嬷嬷一瞪眼:“不听他会往里闯?”
“不会。”夏萤摇头,“未来姑爷不会如此鲁莽。”
“那不就行了。”平时见春莺挺稳重,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宫嬷嬷怀疑看走了眼。
“就这么定了。我去和前院说一声,立刻出发。”
“是。”小丫鬟们忙答应。
匆匆出了府,上了马车,刚到大街上便觉得有些不对。
往日喧嚣的大街不知怎么回事处处是五城兵马司和飞鱼卫的人,封住了大街小巷。
不时有人缩着肩小声议论。
一个卖头油脂粉的问旁边扛着糖葫芦把子的:“这是怎么了?又有人造反?”
卖糖葫芦的满脸迷茫:“不知道,没听说。”
“我也没听说。”卖脂粉的小声嘀咕。
他一早出门,走街串巷叫卖,想多赚几个铜板,哪成想官兵又封路盘查,货担都被打翻几回,吓得不敢再乱走。
一看到同样要四处叫卖的这位糖葫芦小贩,便忍不住问对方是否知道原因,好减轻内心的惶恐。
“他们好像在找人。”一个挎着篮子卖鸡蛋的小声说。
卖脂粉的翻了个白眼:“哪回不是找人?这回找谁?”
有个书生打扮的说:“放心,不是造反。”
造反肯定要围了反贼府上,没听说这个消息。
看到这一幕,宫嬷嬷放下车帘,愁眉苦脸地对夏萤道:“看来昨天失踪的还有个家里了不起的。”
“拍花子的能这么厉害?昨儿又不是元宵中秋这样的大日子。”夏萤暗暗祈祷,希望自家姑娘能搭上顺风车,被找回来。
宫嬷嬷哪里知道原因?
拍花子哪里会看日子?只不过节日人多,孩子被拐更容易好动手罢了。
马车缓缓来到城门,就听一个飞鱼卫高声道:“下车!所有人下车检查!”
“大爷给行个方便,咱们是保龄侯府的……”车夫赔笑道。
“没听清楚吗?我说下车!统统下车!”飞鱼卫怒道,“爷管你保龄侯府长寿侯府?!”
车夫也怒了:“我家是侯府!”
“侯府怎么了?这京里几十家呢。废话少说,快下车检查,跑了疑犯你能承担起责任吗?还是说你这车上就装着疑犯?”飞鱼卫满脸怀疑的看向车夫。
车夫正要开口辩解,便听到车厢门开了,走下来一个身穿绣竹叶暗纹宝蓝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是保龄侯史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