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是啊这些年的友谊也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了，轩辕沐泽看着两人不由得被两人之间的友情所感染，这时轩辕沐泽也拿出那本人间百态递到了斯托科夫面前询问道：“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斯托科夫欣然同意道：“当然了，我的朋友。”说着斯托科夫接过那本书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只碳素笔，落笔之间他好似再次年轻了起来，笔走龙蛇铿锵有力的写出了独属于他自己的文艺签名，但当他写完后斯托科夫手中的笔无力的从他的手中掉了下来，在恍惚之间他仿佛再次体验了一遍从年轻到衰老的过程，而轩辕沐泽也清楚这是一位不甘老去的灵魂在拼命的挣扎。

轩辕沐泽从斯托科夫的手中接过那本书，然后轩辕沐泽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您觉得万族之国怎么样？或者说您现在还觉得…它值得您热爱吗？”

斯托科夫缓缓地操控医疗床让他躺下，他望着天花板好似在思索着轩辕沐泽突然提出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斯托科夫才用有些虚弱的嗓音回答道。

“这个问题无论你问多少次，我仍然会斩钉截铁的告诉你朋友，我仍然爱着这个国家至死不渝。

我无法向你形容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真是奇怪呢，我怎么说也是个文学作者，我本该用我穷尽一生的学识和词汇，用最华美绝伦的词句向你形容它在我心中的伟大与不朽。

可…我说不出来了，我发现我毕生所学无法向你形容它，因为任何词汇都配不上它，我只能向你说。

我愿意在这个国家出生，我愿意在这个国家死去，我欣喜若狂因为我在这里诞生，我遗憾无比因为我到死也无法为它奉献什么，我悲伤万分因为我知道我即将离它远去，可我无可奈何因为世事如此，若有来世我想化作一缕清风重新吹过故乡中的一草一木，重温这如群星般璀璨的世界。

今生无悔入万族，来生仍来问此间……”

说到这斯托科夫的语气越来越弱直至消失不见，阿格雷德见状走了过去攥住了他的手并说道：“老蛮子？你别吓我啊，你可还没到时候呢？”

好似被这一下刺激到了，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的斯托科夫猛然惊醒了过来，然后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了，看来我是真的撑不过去了，可…咳咳咳，我心里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伊森，咳咳…你能给我一句实话吗？”

阿格雷德握着他的手说道：“你说，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斯托科夫缓缓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从没老过，我知道的你…不是人类，更不可能是我们这样的芸芸众生，你…是谁？”

阿格雷德没有说话，他右手朝空中一抓一个黑色的漩涡出现，阿格雷德从黑色的漩涡中摸出了一把宝剑，正是当年米尔顿赠与他的‘至尊之剑’而在万族之国这把剑也是象征着皇帝身份的唯一凭证，平民阶层只要见到这把剑就清楚，面前的人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毁灭龙神‘尼德霍格’。

斯托科夫看到那把剑后，笑出了声然后激动的大声喊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谢谢您来送我最后一程，这是我无上的荣耀。”

阿格雷德收起了那把剑，有些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们这些人永生，但本来…其实你们可以活的更久的。”

斯托科夫摇了摇头宽慰道：“我明白的，您在我们选择不老针注射时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您不必愧疚的，您没有错啊，谢谢您来这里，我的…龙神！”说着斯托科夫费力的举起他的双手缓缓地把住阿格雷德的手臂，之后他双手的力道开始变轻最终无力的垂了下来。

斯托科夫还是走了，他没有遗憾的来到了这个世上，最后也不留遗憾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悄悄地走，正如他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阿格雷德默不作声的将斯托科夫的遗体整理好，这时站在一旁的轩辕沐泽出声问道：“他的遗体会被怎么处理？”

阿格雷德平淡的回答道：“和万族之国中所有的老人一样，他们会被亡灵法师们拿走变成亡灵，去耕地或者采矿，一直工作直到他的骸骨磨损的无法再动为止。”

轩辕沐泽再也忍不住了，怒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迫害他们？！你这个暴君，他本来可以活得更久的！你夺走了他的未来，死后你还要奴役着他？你到底有没有良知？！万族之国的民众怎么会允许你肆意染指他们父辈的骸骨？！”

阿格雷德转过身正对着轩辕沐泽，问心无愧的说道：“不老针不是我强迫他们扎的，不老魔药虽然是我亲手配置研发出来的但我从未强迫过他们使用，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在万族之国每一位年过半百的公民五十岁生日的时候，万族之国就会有专门的推销员拿着这个魔药推销上门，推销员不会劝诱他们使用它，只是会跟你说明它的利弊让万族之国的老人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然后就会礼貌的离开这里。

基本上所有老人都不会在第一次就接受，但很快他们又都会主动地找上万族之国，恳求我们将不老针注射到他们的体内，可他们明知道这东西不好为什么还要注射呢？而且这根即将让他们死得更快的‘毒药’售价也不便宜，一针卖两千金币说实话万族之国光靠卖这东西一年也赚不少钱呢。你说他们为什么无法拒绝一个再次年轻的机会呢？”

轩辕沐泽斩钉截铁的喊道：“因为你在诱导他们，你再向他们兜售毒品！为什么？老年人们根本没做错任何事情，你为什么要剥夺他们活着的权利？！当你的手中拿着他们用生命换来的金币时，你难道就没有感到一丝羞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