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袁伊拽着温念到客厅里去看着电视，而顾笙则是主动去厨房洗了水果给她们端过去，又去洗了碗。

一整个晚上，温念总觉得袁伊像是有话想要对她说，却又在顾虑着什么。

等顾笙不在客厅时，温念才低声道，“阿姨，你说吧，我不介意的。”

“你看出来了啊。”

温念轻轻点头，“您的注意力并未完全在电视上，眼神会时不时的飘，害怕单独找我会让阿笙担心，但又想避着他说话，所以您一直在注意着他什么时候走又是什么时候过来。”

“那好。”

“我可以去跟他讲一下的。”温念说着起身，走到坐在吧台前的人身边，“我想单独跟你母亲谈一谈，可以吗？”

顾笙只是抓住她的手腕，片刻后又松开，道：“去吧，太久的话我会过去找你们。”

温念应下，此刻袁伊也是走了过来，只是叮嘱了一句，“一会还要开车回去，你别喝酒。”

顾笙摆摆手，“我知道，你们有什么悄悄话快说吧，时间不算太早了。”

跟着袁伊来到卧室，她道，“坐吧，直接坐床沿就行，我不介意。”

温念按她说的照做。

袁伊从床头柜上拿起相框，“其实他不是独生子女。”

温念偏头，看到相册上女人还抱着一个婴儿。

“这个是笙笙的妹妹，其实那个年代就已经开始限制生育了，那个时候只要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子，就不能生第二个的，我们当时为了逃避检查，跑过好多地方，最后终于留下了那个孩子，可是她命又不长，当时老家冬天都生炉子，那孩子是煤气中毒走的，那个时候，孩子一岁多，笙笙已经七岁了。

后来我们抹去了那个孩子的痕迹，同时也是对外声称笙笙是独生子，笙笙从小身体就不好，经常大病小病的得，但他又学习很好，很上进，在高中那个住宿的学校，有时候病的很重也自己坚持着不肯回来，直到有一次他爸在外出差的时候，接到班主任一个电话，说笙笙肚子疼的厉害，而且还哭了。

我很少见笙笙哭过，他妹妹走的时候，他也只是难受，也没有落泪，发烧烧到39度，他也没哭过，在听到班主任那么说之后，我当时都急死了，开车去学校接他出来，那刚好还是夜里，我带他去了急诊，那个医生说，胃穿孔。”

“你应该是对这方面有些了解的。”

温念皱了皱眉，开口时，声音有些哑，“很多胃穿孔都是胃癌导致的。”

“对，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我不能再没有笙笙，但幸好，他最后安全出院，也并没有查到那方面的问题，从那之后，一日三餐我都让他在家吃，那几年也算是平稳过去了。

上了大学之后，他从物理系转到临床医学，我当时问他，为什么要学医，他只是沉默着，没有给我一点解释，那些年他变得很孤僻，身边的朋友也零零星星，在硕研快要结束的时候，他跟我讲，他想出国留学。”